她提及下毒,不過是想看她的反應,若她是下毒之人,神色定有變化。
她一錯不錯將人看著,只見人眉頭皺著,神色卻是不認同起來:“誰會給你下毒?這府里的人至多不過做一些彎彎繞繞損害名聲的事,怎可能給你下毒?”
不是她。
只一眼她便有了結論,不是她。
孔氏深諳內宅,知曉里面的彎彎繞繞,也知曉女人們的你來我往,她的過錯只是不作為,不曾為“她”出頭。
于溪荷起身:“就是你嘴里的這些彎彎繞繞,險些讓我沒了清白,也險些讓我不清不楚就嫁到齊家去,我不知曉你為何不喜我,但是孔佩蘭,如果我死了,你的不作為不關心,便是幫兇。”
孔氏是主母,倘若她多關心熹荷一點,多過問熹荷的事一些,也許熹荷就不會被下毒八年。
整整八年。
孔氏被說的面色白了白,她挽尊:“你這不是好好站在這,對付你的都被你收拾了,什么下毒也不會發生。”
“她”沒有好好站在這,“她”早就死了。
“你便這般想吧。”
她邁步離開。
林嬤嬤她走進屋里,她面色墜墜:“大娘子,三姑娘怎的好似變了副模樣。”
孔氏看著跟前已經涼透的茶水,落在桌上的手緩緩收緊:“林嬤嬤,你說我錯了嗎?”
林嬤嬤不敢應這話,她從角落里將戒尺撿起放在一旁,只說:“大娘子怎會錯?在這偌大的宅院里,總要落得個自己快活才好將日子捱下去。”
是啊,這偌大的宅院,夫妻和睦,妾室安分,不過是表象,其中苦楚只有她知曉。
她緩緩閉眼,腦海中不斷盤桓方才于溪荷說過的話,若她身死,她便是幫兇。
幫兇。
她倏地起身,手撐在桌面,指節微微顫抖:“我怎會是幫兇,她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
于溪荷回了清荷苑。
想起方才情形,玉潤不免擔憂:“姑娘與大娘子鬧成這樣,會不會不好?”
“若是如此,”她想起方才孔氏模樣,“若是我說了這番話,她還要來對付我,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珠圓去廚房拿了晚飯,一一擺在桌上,她眨了眨眼:“什么大娘子?”
布菜女使陸續出了門,玉潤將門一關:“今日姑娘不是去了忠勇伯府,大娘子發了好大的脾氣,喚姑娘過去要打姑娘呢。”
珠圓聽了這話頓時不依:“怎的又挨打了?”
她趕忙走過來,將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最終準確看到已經紅腫的手,她分外心疼:“這手心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