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跟劍客有一層父女關系,少不得要給她一頓鞭子!
“風萱姑娘。”謝不歸羽睫低垂,神色漠然,“不是畢某不憐香惜玉。衣裳,畢某借不得。不瞞姑娘,某已有家室。家妻善妒,若是叫她聞見畢某身上有那脂粉味道,只怕要好一通發作。”
這一番話,除了回絕芊芊借衣的請求,也是拒絕了夏侯虔的獻美,這讓后者的面色愈發難看起來,暗暗瞥了芊芊一眼,心中記恨。
“如此不通情達理的婦人,一早休棄了便是,”夏侯虔忍不住道,“畢兄一表人才,何必受一婦人擺布,鬧得家宅不寧。”
謝不歸睨他一眼,指節在桌邊叩動,輕聲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管我家事。”
夏侯虔的臉頓時變得通紅,耳朵發熱,感到一陣熱浪從脖子蔓延到整個面部。
“小弟……”
“虔弟你退下,”一聲輕叱,夏侯禎出來打圓場道:
“風萱姑娘一番好意,自然不好推辭。來人啊,拿本官那件嶄新的狐裘來,就當是贈予好友之女的見面禮了。”
“多謝貴人。”
芊芊有些意外,看向這位寧州總督的臉龐。夏侯禎是方闊臉,這為他增添了幾分敦厚的氣質,乍一看不像武人,倒像一個教書先生。
夏侯禎朗笑道:“既是拂雪兄的女兒,何須多禮,喚某一聲世叔便是了。”
芊芊心頭一暖,朝他福了福身子:“萱兒多謝世叔。”
-
月光透過半開的支摘窗,灑在木質的桌面上。
冬夜寒涼,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氣。
芊芊時不時輕咳幾聲,大抵是那蠱毒的后遺癥,動久了便感覺身乏無力,只想坐下歇一歇。
她靠近爐子坐著,臉龐被火光照得暖融融的,耳邊聽著藥汁咕咚咕咚的聲音,不禁有些愣愣的出神。
不多時,醒酒湯煮好了。
芊芊用一塊干凈的紗布,覆蓋在一個冒著熱氣的大碗上,熬好的湯藥緩緩倒進碗中,留下清澈的湯汁。
他嗜甜,所以她給他多加了點蜂蜜,用木勺子輕輕攪拌,直到蜂蜜完全溶解。
月光透過窗欞灑落,映出女子低頭攪拌,專注而溫柔的身影。
芊芊剛將醒酒湯端到托盤上,一回身,腳步猛地一頓,差點把湯藥給打翻了。
只見,一抹頎長的影子連接著那道寬肩窄腰的身影,俊極雅極。
他倚靠在門邊,不知站在那看了她多久,臉若冰雪,下頜輪廓分明。
修長的手中正把玩著什么,指縫之間,銀光閃閃,芊芊定睛一看,正是她今日用來打落暗器的那枚蝴蝶銀釵。
四目相對,注視著彼此,誰也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