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師杭不經意向外一瞥,竟瞧見碼頭上立著道身影。
那人一身粗衣,未戴蓑笠,孤零零站在連綿不絕的大雨中。他似乎在此處等船,可惜天公不作美,哪里有船夫愿意此刻開船呢?
夢中的師杭見他實在可憐,便向爹娘提議道:“不如請他來此一避罷?!?/p>
爹娘笑著點點頭。師杭便吩咐自家船夫出去請人,結果船夫與那人交談了好半晌,那人并不肯應下。
“他說自個兒身上不干凈,恐污了貴人的船?!?/p>
師杭聽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雨勢漸大,那道身影也漸漸氤氳模糊。江畔青山隱隱,天茫水闊,竟無此人的容身之所。于是她撐了傘,親自下到船頭相邀。
雨滴墜在油紙傘面上,順流而下,沾shi了她的裙擺和繡鞋。她將傘檐微微抬高,想要看清他的臉,勸解他:“公子無需多慮,我與雙親并不在意這些……”
可說著說著,柔聲戛然而止,她像被人扼住了喉嚨般,再吐不出半個字。
因為眼前這位郎君,相貌堅毅,眉目冷肅,根本就是孟開平的模樣!而他此時就立在一步之外的碼頭上,渾身shi透卻仍盯著她不放。眸光如炬,像是在看入套的獵物。
他說:“師小姐,多謝你的美意。”
師杭怕極了,她忽而想起這是個夢,一個驟然變為噩夢的美夢。于是,她捏著傘柄一步步向后退,急切萬分地想要跑回爹娘身邊,結果回頭一看,哪里還有人呢?
爹爹、阿娘、還有那船夫居然一瞬間都不見了,只余此畫舫空蕩蕩漂在江上。再回首,男人望著她驚慌失措的神情,依舊笑吟吟道:“他們都死了,你還活著做什么呢?”
旋即,他伸手稍一用力,竟將她推入了滾滾江中。
冰冷刺骨的江水頃刻淹沒了師杭,她水性雖佳,在夢中卻無力求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向下沉。她被江水裹挾著越漂越遠,明明都快要窒息了,還是能望見男人狠厲的目光。
“不要!”
霎時,少女驚叫著從睡夢中驚醒。她想要起身,卻發覺自己身上壓著個黑影,一仰頭恰好撞上了那人。
“嘶。”孟開平一手捂著被撞痛的額頭,一手捂住少女的嘴,低斥道,“大半夜的,瞎喊什么?”
聞聲,師杭沒空再去想那個怪異的夢境了。她見著男人緊緊抵著她,便明白他又要強迫她做那事,當即掙開束縛狠狠罵道:“不要臉!登徒子!”
孟開平覺得自己有點冤:“我才摸進來,剛挨到床你便醒了,哪兒不要臉了?”
男人得寸進尺,腆著臉貼近她:“再說了,你方才還撞到我了,你瞧,莫不是腫了……”
“快些下去!”師杭不想聽他廢話,用力推他,“你再不出去,我可喊人了?”
孟開平卻紋絲不動,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故作兇惡道:“你喊罷!反正此地歸我管,我看誰敢進來?!?/p>
說著,他直接制住師杭胡亂撲騰的雙手,俯身去親她:“唉,你怎么也不等我便睡了?身上擦的什么,怪香的……”
師杭只恨自己沒滿身擦上毒藥毒死他:“這處多的是女人,你想找誰不行,偏來欺負我!”
聞言,孟開平好生揉了把她的酥xiong,輕笑道:“那可不行,隔壁是胡將軍的夫人,我不敢?!?/p>
豈止豈止,隔壁還有你正兒八經的妾室呢。師杭別開頭,冷聲道:“你就不嫌臟嗎?”
“……哪里臟了?”孟開平勉強忍了忍,喘息著回她,“我又不嫌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