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向后靠了靠,伸手抹了把臉,含糊地低聲說了句:“沒事。”
夢境散去了,但夢里那種痛感似乎還若有若無地盤桓著,扯得心臟一抽一抽地不舒服。
他到的時候,宋文清正靠在床頭,面前擺著個平板,口述指導著旁邊的助理回消息簽文件。
宋文清這邊忙得很,也沒什么時間幫助他“回憶美好時光”,江崇坐了一會,就項目的磋商方案提了點建議,沒呆多久便起身回去了。
臨走前,宋文清說他臉色不太好,這幾天如果工作忙,就不用每天專門過來了。
江崇前腳剛走,沒幾分鐘宋文清的手機又振動起來,他看了一眼,等了幾秒才接起來,等對面說完話,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后簡短地回了一句:“二十分鐘后吧。”
助理等他打完電話,詢問了一句:“宋總,福騰那邊還有兩批原料訂單,這兩天需要敲定,要不要優先看一下這個。”
宋文清翻看了一下平板上的待辦事務:“那就先定這個。”
他又呀在面勾了幾個圈遞給助理:“另外,我勾起來的這些,明天先交給陳明山,把結果轉給我,剩下的我后面再處理。”
助理應下來,配合他把緊急訂單敲定后識趣地匆匆離開了。
他走后不到三分鐘,房門便再次被推開,少年穿著肥大的長款灰色羽絨服,臉被帽子的絨毛遮去了一大半。
進來后,他順手反鎖了門,這才把帽子放下來,露出一張小巧艷麗的臉。
無論看多少次,宋文清都還是覺得這張臉長得太過艷俗,以至于會給人一種水性楊花很玩得起的錯覺。
宋文清看著他,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陶洛,你膽子不小,居然還敢來找我。”
陶洛的臉上露出一點罕見的局促和無措,他往前走了幾步,眼睛落在宋文清打著石膏的手臂和腿上,囁嚅著說:“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沒想到會差點撞死我?還是沒想到我會發現是你?我猜是前者吧,畢竟你開著自己的車來撞人,應該也沒想過要隱藏。”
陶洛沙啞的聲音提高了一點調子:“你為什么要救他?”
宋文清的面色冷下來:“為什么?你覺得為什么?還是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在我的公寓樓下撞死我的人。”
“我的人”這三個字讓陶洛的臉色變得煞白,他握著拳頭激動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強行壓下來,放輕了聲音:“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你會受傷,我不會這么做。”
他走到宋文清床前蹲下,可憐巴巴地去拉他沒受傷的手:“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傷害你……”
宋文清冷笑著低頭看他:“陶洛,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我面前裝這種乖有意思嗎?我喜歡乖的,但不喜歡你這種裝的,我喜歡真乖的。”
陶洛有些急切地把他的手貼到臉上:“我乖的!你和他分手,我就會很乖的,我什么都不會再做了,只要你和他分手,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