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她折騰了沒一會兒便沒了氣力,后頭就只能垂首看著這個臭男人躺在底下,掐著她的腰肢為所欲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當真討厭。
她累得一動也不想動,困倦得厲害,但還是能感受到太子用溫熱的水擦去她腿間的粘膩,還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替她按揉了腰肢,裴蕓這才舒舒服服任自己睡了過去。
夢中她仿佛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一把太師椅上,小腿晃呀晃。
眼前刺眼的光令她看不清她的模樣,只辯著年歲下意識喚了聲“諶兒”。
椅上的人聞聲轉了過來,裴蕓緩緩走近,刺目的光線逐漸暗了下去,她瞧見一張玉雪可愛的臉,那不是她的諶兒,而是她從未見過的小姑娘。
看起來亦是兩歲上下,和諶兒年歲相仿,裴蕓不自覺在她跟前蹲下來。
小姑娘亮瑩瑩的眸子彎了彎,驟然對她笑了起來。
分明從未見過,可不知為何,裴蕓鼻尖涌上一陣酸澀,卻是一下認出她來,總覺得她應當就是這個模樣。
她將微顫的手覆在她的面頰上,小姑娘歪下腦袋,依戀地貼住她的掌心。
在裴蕓落下清淚的一瞬,她看見她啟唇,奶聲奶氣地喚道。
“娘。”
諸事
裴蕓睜眼自夢中醒來時,抬手摸了摸面頰,卻是shi漉漉的一片。
李長曄警惕,素來夜里覺淺,加之澄華殿書房的小榻極窄,他是半抱著裴蕓睡的,故而裴蕓一動,他便醒了。
一旁的花幾上置了盞小宮燈,燭火幽幽,李長曄瞧見她哭成這般,蹙眉低聲問道:“怎么了,做噩夢了?”
李長曄雖仍夢魘難消,但近來已少了許多,不再夜夜為噩夢所困。
裴蕓搖了搖頭。
“是美夢,臣妾是喜極而泣。”
前世,失去那個孩子后,她不是沒有做過夢,但夢里都看不清她的臉,這是頭一次,她在她的夢中有了切切實實的模樣。
六個月的胎兒已然成了形,可裴蕓不曾見過,但太子應是親手抱了她的。
從前,她并不在乎太子的感受,然當她腦海中有了那個孩子的長相,才發現那種痛心的滋味更加清晰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