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小篆寫著,緩緩圖之,一擊必中。
浮躁的心緩緩平復。
撫著那墨痕,臉頰不由飛出幾分紅。
賴嬤嬤又是心疼,又是擔憂:“公主,這人和你通信兩年,既不知年齡,也不知是否成婚。您莫要……”
“我知道,嬤嬤放心,我不會和母親一樣。”
當年接她回來,姜遲嫌惡她是羊圈所生不知生父的野種,直接以替長公主守孝的名頭,把她送去了云機寺兩年,那兩年她比南楚羊圈的日子更加難熬,她幾近瘋掉。
直到一日,她無意間發現壓在石蓮下的謎語,那人和她一樣痛苦迷茫,字里行間的恨和孤寂不比她少。
她解了謎語隱去身份,將自己恨意改了改,寫在信紙上放回去。
第二日突然后悔,想要去拿回來,信已經被人拿走。
她怕是姜遲的眼線拿去邀功,一日日提著心等,一日日去看,一個月后那畫著竹影的紙筏再次出現。
一來二去。
她在這人的指點下,學會更好的隱忍,學會了利用自己的長處。
姜繆喚他老師,兩年相識只知他叫九如。
不知不覺多了些自己道不明的情愫。
她想見他,當面謝他提點。
可惜,沒等到她相約見面,她就被一頂小轎送進京城,嫁入宋家。
也是那時她才知道,這兩年偶爾從京城派來的教習嬤嬤讓她所學,都對著宋墨的喜好。
原來先太后一早留過一道不算口諭的遺照,若長公主生下女孩,就嫁給宋家做媳婦,這話本被當成先太后腦子糊涂的戲言,直到兩年前姜遲非要給宋墨賜婚,再次被拒絕。
姜遲氣急敗壞,被人提醒想起先太后這句話。
也終于想起在南楚為質多年的妹妹,才終于起了接人的念頭。
讓宋墨娶個千人睡萬人騎的,既能達到羞辱的目的,也能把眼線送入宋家。
雖接回的不是母親,但好在,在姜遲眼里,她這個野種,羞辱的效果更好。
指尖撫摸著信封上一擊必中,
姜繆不知怎么,又想起宋墨在馬車上也剛剛說過這話。
忙拍著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
好端端的怎么把這么不相干的兩人聯系在一起。
她對著鏡子撫摸著眉眼。
纖眉朱唇,眼尾上挑,明明是嬌艷的芙蓉,但眸中深沉如寒潭,笑意只浮在表面,像蓮子入喉,清甜之下是深深的苦澀。
“嬤嬤替我梳洗更衣,衣服就穿,為了洞房備下的那件。”
賴嬤嬤大驚,“公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