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嬤嬤大驚,“公主,您……”
姜繆只擺手讓她去準備,自己盯著院子里的積雪發呆。
這院子看著平靜,藏起來的眼線日日都將她的一舉一動報給姜遲。
她若再不主動過幾日姜遲那,定還有一頓折辱。
夜里姜繆獨自前往宋墨的住處,從入了府她被分到單獨的院子,只知道宋墨的住處,除了早上見過的黑臉小廝,再無旁人能隨意出入。
姜繆扣了許久的門,身上沐浴后的水汽都險些凍的凝成冰,終于看到門打開了一條縫。
還是白日那個叫十五的黑臉小廝擰眉不耐:“屬下說了,軍侯沒空見你。”
姜繆不甘就這么被打發,強行用腳插進門縫,擠了進來。
十五沒想到她這般無賴:“你這女子這般不要臉……”
“十五!”
宋墨的聲音傳來,帶著輕飄飄的呵斥:“不許無禮。”
姜繆無辜的模樣沖十五挑眉一笑。
見他被氣得咬緊了牙關,這才收斂神色踏進來。
一進門就被迎面的熱氣烘得渾身舒暢。
這屋子里通著地龍,炭火燒得足足的,地上用毛毯鋪開,一屋子藥香伴隨著今日在宋墨身上嗅到的冷香,放眼望去,除了滿柜子的書,就是一柄彎弓掛在墻上。
姜繆只站了會,就熱得想要流汗,但宋墨還裹著外衫,修長的指節攏著一個湯婆子,可見身子極畏寒。
姜繆將手里端著的酒壺放下時,被桌上那碗熱氣滾滾的湯藥吸去了目光,只聞著,她的喉嚨就開始泛著苦。
宋墨隨手拿起,一口喝下,又拿出帕子擦凈唇角,整個動作優雅淡然,沒有一絲皺眉,好似那不是苦藥,而是一杯瓊漿玉液。
“讓公主見笑了。”
姜繆擰眉。
目光落下,停在他腰間。
宋墨身子這么差,還能行么?
說起來,宋墨三十而立之年,旁人早就妻妾成群,孩子滿地跑的年紀,唯獨他滿府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
姜繆目光落在他被蓋住的腿上。
當年只說宋墨傷了腿,從此便只能坐著素輿。
莫不是……
那年受傷一并傷了男人的根本。
不能人道?
若當真如此,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