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安沖過來,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箏箏!讓醫生處理!”
可她聽不見了。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尖銳的耳鳴。
她看見陸時謙跪在傅凌鶴身邊,電擊器貼在他蒼白的胸膛上,每一次按壓都讓他的身體劇烈震顫。
她看見薄謹年指揮著人抬來擔架,可她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傅凌鶴……”她喃喃著,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你答應過……要回來娶我的?!?/p>
話音未落,眼前驟然一黑。
長期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斷裂,她的身體軟軟地向前栽去。
墨時安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觸手卻是一片滾燙。
她發燒了,卻強撐著直到現在才倒下。
“箏箏!”墨時安的聲音里罕見地帶上慌亂,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夫妻倆被雙雙送上了直升飛機,前往墨家的私人醫院。
——
云箏在混沌的黑暗中掙扎著,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暴雨的轟鳴和機艙的撕裂聲,以及傅凌鶴最后那句虛弱至極的“我沒事……別擔心”。
她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白光讓她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卻發現手背上插著針管,冰涼的藥液正緩緩流入血管。
陌生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還有儀器滴答的聲響。
這里是醫院。
“傅凌鶴!”她猛地坐起身,眼前一陣發黑,眩暈感讓她幾乎再次栽倒。
可恐懼比疼痛更強烈,她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針頭,血珠瞬間滲出,可她顧不得這些。
“云小姐!您還不能下床!”小護士驚慌地攔住她。
云箏充耳不聞,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跌跌撞撞地往外沖。
現在她腦海里全是傅凌鶴渾身是血的樣子,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消失,他的血染紅了她的掌心……
他是不是死了?
這個念頭像尖刀般刺進心臟,她渾身發抖,推開擋在面前的醫護人員,瘋了一樣往外跑。
“傅凌鶴!傅凌鶴!”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眼淚模糊了視線,走廊上的人紛紛側目,卻沒人敢攔她。
直到她猛地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箏箏!”墨時安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眉頭緊鎖,“你還在發燒,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