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喉結動了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眶莫名發燙:“抱歉,二哥,我”
許積信略帶煩躁地甩甩手,“得了得了,爹都同意你這么干,我也不想再計較了,跟我走吧。”
許灼華看了一眼程牧昀,許積信道:“杏花來找的我,說你們被的程督軍趕出來了,讓我來接你們。”
聲音里雖然帶著不耐煩,許積信卻還是來,“真是的,喝酒也不喊我,讓我來收拾爛攤子,他們兩個凈挑著好酒喝,一頓飯就花了我二十多大洋。”
許灼華終于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許積信會因此跟自己生出嫌隙。
雕花床榻在兩人重量下發出細微吱呀聲,許灼華將程牧昀甩上床時,自己也脫力般癱倒在他身側。
她盯著床頂垂下的銀線繡帷幔,月光透過紗帳在程牧昀臉上投下斑駁碎影,恍惚間竟像是爬滿了細密的傷痕。
“到底能喝多少才醉?”她的指腹觸到他下頜新生的胡茬。
許灼華眼眶突然發燙,指尖輕輕描摹他眉心的褶皺,“如果沒遇見我……”
男人突然扣住她手腕,體溫透過皮膚傳來,程牧昀迷離的瞳孔里倒映著她泛紅的眼眶,睫毛顫動時掃過她手背:“灼華……”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吞了把碎玻璃,另一只手摸索著握住她垂落的發絲,“別走……”
滾燙的淚砸在程牧昀冰涼的鎖骨上,許灼華顫抖著別開臉,卻被他沾滿酒氣的掌心扣住下頜。
男人眼底碎成星子,映著她泛紅的鼻尖和睫毛上凝結的淚珠。喉間像卡著燒紅的炭,酸澀的哽咽混著嗚咽卡在胸腔,連呼吸都帶著鐵銹味。
“許灼華?”程牧昀的拇指擦過她濕潤的臉頰,聲音里裹著從未有過的沙啞溫柔,像冬日里融化的雪水漫過焦土。
掌下的后頸傳來細膩的觸感,程牧昀喉結滾動,將她狠狠拽入懷中。
帶著酒氣的吻不由分說地落下,牙齒磕在她顫抖的唇上,舌尖掃過咸澀的淚痕。
抵不過兩人交纏的呼吸灼熱,許灼華張開了嘴巴,納入沾滿酒氣的吻,食髓知味,沉醉其中。
兩人之間,不需要提起是否遇見過彼此,因為如果沒有相遇的話,兩人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他們缺了彼此,就不是現在的樣子。
他們就像是完美無缺的玉環,倘若沒了彼此,就是缺了一塊玉玨,雖依然美麗,但總歸是缺了什么。
程牧昀和許灼華在一起,才是程牧昀。
許灼華和程牧昀在一起,才是許灼華。
仿佛天地之間,所有事物都陷入一片虛無之中,唯有這個吻才是真實存在的。
程牧昀翻身壓住許灼華,她睜開眼睛才發現,程牧昀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澈。
他的嘴唇離開的一剎那,許灼華張開了嘴,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還要……”
男人的嘴角帶著笑意,動作輕柔得像羽毛拂過水面,指尖撫過她泛紅的耳際,將碎發別到耳后。
呼吸纏繞在一起,甜蜜又繾綣,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只剩兩顆心越靠越近的悸動。
許灼華的手慢慢松開,她已經漸漸脫力。
程牧昀嘴角含笑,褪去她身上厚重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