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蘇白,奉命向第七小隊報到!”
倉庫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金屬摩擦聲和粗重的呼吸。
所有目光都釘在門口那個叫蘇白的新兵身上。
嶄新的作訓服,平靜得過分的臉,在這種地方,扎眼得像白紙上的墨點。
疤鼠剛包扎好的傷口都忘了疼,眼神像刀子刮著蘇白:“補充新兵?這時候?上面是嫌我們死得不夠快,再送個拖油瓶?”
楚刑猩紅的義眼沒離開蘇白,聲音聽不出情緒:“副官的命令?”
傳令兵點頭:“是。副官說,第七小隊,減員嚴重,需要補充戰力。”
“戰力?”
大飛嗤笑一聲,指著角落里那堆rs-iii的焦黑殘骸,“補充來開這個?還是來給我們收尸?”
蘇白像沒聽見這些夾槍帶棒的話。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倉庫里每一張或憤怒、或麻木、或帶著審視的臉,最后落在楚刑身上,重復了一遍:“新兵蘇白,奉命報到。”
楚刑沒接茬,猩紅的義眼盯著他看了幾秒,才開口,聲音不高,卻很冷厲:“第七隊現在是什么地方,知道嗎?”
“懲戒突擊序列。屬于死亡率最高,任務也最危險的部隊。”
蘇白回答得很快,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
“知道還來?”疤鼠忍不住插嘴,語氣不善。
“命令。”蘇白吐出兩個字,眼神坦然地迎著疤鼠兇狠的目光。
命令。這個詞堵住了疤鼠后面的話。倉庫里沉默下來,只剩下壓抑的呼吸聲。
楚刑移開目光,看向傳令兵:“人,第七隊收了。還有別的事?”
傳令兵似乎松了口氣,又有點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沒有了,指揮官。”轉身快步離開,像是逃離這片充滿戾氣的區域。
倉庫門重新關上。空氣再次凝固。
楚刑沒再看蘇白,走到小窗邊,猩紅的義眼望著外面基地的燈光。
疤鼠和大飛交換了個眼神,疤鼠朝旁邊一個空著的、堆滿油污零件的角落努了努嘴。意思很明顯:自己找地方待著,別礙事。
蘇白像是沒接收到這無聲的排斥。他解下巨大的行軍包,動作利落地放在那個角落,然后安靜地靠墻坐下,閉目養神。
那份平靜,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詭異。
疤鼠低聲罵了句什么,不再理他。倉庫里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和壓抑,只是多了一個格格不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