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宋青林臉上掛著邪yin笑意,漫不經心地揮了揮衣袖,洞口那層淡光結界便應聲而開。跟在他后面的許有霜,臉色比前幾日還要蒼白,她緊咬著下唇,眼底滿是憤懣,卻又不得不艱難地抬腳。才走一步,身后卻驟然響起一聲急促的叫喚。
“許師姐!”
趙螢從巨石后從容現身,南流瑾旋即大步走出,神色淡然地立在她身側。她又不是未經人事的稚子,怎會瞧不出其中的端倪,此番她定要帶走許有霜,問個究竟。“南仙君有事尋師姐,宋師叔想必不介意吧?!?/p>
宋青林起初見只有趙螢,臉上那狎昵邪笑尚未褪去??赡狭麒碛耙滑F,他臉色驟變,瞬間斂去所有輕佻,換上一副溫和嘴臉。分明又被攪了興致,卻只能咬著后槽牙陪笑。“原來是南仙君,自然不介意?!?/p>
南流瑾冷冷掃了一眼宋青林,方才那笑可逃不過他的眼睛,可他此時不好發作。更何況,那宋青林周身漫出的那縷魔氣,倒是有些熟悉。
趙螢這般貿然出現,又被陌生的仙君點名說要尋找自己。許有霜雖心有疑慮,腳下卻未遲疑,朝著趙螢身側快步走近。
“有霜!”一道陰惻惻的呼喚在身后陡然響起,驚得許有霜渾身猛地一顫。背后的眼睛如毒蛇吐信,將后面的話語如有實質地一并射向了她。但她卻只是挺直了背脊,頭也不回地走向趙螢。
今日不曾與阮棠有約,趙螢帶著許有霜在那片絢爛花海中悄然降落。南流瑾隨著宋青林而去,此刻只有她們二人,她拉著許有霜在亭中坐了下來。
“師姐,現在可以說說,你師父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剛從那令人作嘔的山洞逃離,許有霜眉宇間還有一絲松快??梢婚_始便面對這最痛傷口的追問,那點暢快瞬間被絕望替代。她的思緒翻涌,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半個字。
說了又能如何呢?他可是結丹中期的大修士。在這玄陽宗內,位高權重,表面上道貌岸然,向來以德高望重自居。要碾死她們這些修為低微如同螻蟻般的女弟子,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況且,許有霜下意識地撫摸著心口,自己身上還被下了禁制,一舉一動皆在他掌控之中。這般境地,她們如何逃脫?
隨著許有霜微微抬起的手腕,趙螢的視線驟然停在那截白皙手臂上的一道紅痕上。她猛地站起身攥住衣袖狠狠一扯,更多錯落縱橫的傷痕瞬間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
那些傷痕新舊交疊,深的幾乎可見血肉,淺的也泛著猙獰的紅,在瑩白的皮膚上擰成一片觸目驚心的斑駁。而更讓她心驚的是,撫上手腕時內里傳來的微弱脈搏。她稍稍一探,靈力竟已被蠶食得所剩無幾,只剩幾縷殘息茍延殘喘。
這些傷口刺得她眼眶發酸,一想到她所遭受的種種瞬間氣得怒火中燒。難怪她筑基中期卻虛弱成這樣,師父?狗屁的師父!把人糟踐得連爐鼎都不如!
“這個喪盡天良的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