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看完便知。”
沈琉璃將密信展開,只看了一眼,她那張原本還算平靜的俏臉,血色褪盡!
信,是顧九寫來的。
信上的內(nèi)容,只有兩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
第一件,昨日深夜,“悅來客棧”在一夜之間,被一把無名大火,燒成了白地!客棧的掌柜,連同其一家七口,盡數(shù)葬身火海,無一生還!
京兆府初步勘驗的結(jié)果是“灶火引燃,不幸走水”。
可顧九在信中卻明確地指出,他在火場的灰燼中,發(fā)現(xiàn)了數(shù)枚,只有在南疆才會使用的“磷火珠”的殘骸!
這根本不是意外,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滅口!
而第二件事,則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顧九在都城的地下藥市中,發(fā)現(xiàn)了一樁奇怪的交易。有人,竟在不計成本地收購一種名為“牽機”的奇毒。
“牽機?”沈琉璃在心中,默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那不是毒。”君北玄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那是大徽王朝的宮廷秘藥,專門用來,賜死那些犯了重罪,卻又不能留下任何外傷的皇室宗親。”
“此藥無色無味,服下之后,中毒者只會覺得四肢無力,如同醉酒。最終在睡夢中,心脈與臟器會自行收縮,直至衰竭而亡。其死狀,與常人因突發(fā)惡疾而暴斃,一般無二。”
君北玄的這番話,讓沈琉璃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瞬間竄上了天靈蓋!
滅口證人,暗購奇毒!
大皇子李裕,他這是要做什么?!
“他不是在做什么。”君北玄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他已經(jīng)做完了。”
“什么?!”
“沈琉璃,你還不明白嗎?”君北玄的語速極快,“他這是在為你,準(zhǔn)備后事!”
“他知道,靖親王雖然將你軟禁,卻并未對你動手,這說明靖親王心中有疑。所以,他便用一場大火,將‘證人’燒得干干凈凈,死無對證!”
“而那‘牽機’之毒,便是為你準(zhǔn)備的!”
“他必然會想辦法,將此毒,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入這聽竹苑中!讓你‘病死’在這座囚籠里!”
“屆時,你一死,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靖親王即便再多疑,也絕不可能為了一個‘病故’的死人,去深究當(dāng)朝的儲君!”
君北玄的分析,如同一幅畫卷,在沈琉璃的面緩緩展開。
她終于明白,李裕的耐心,已經(jīng)耗盡了。
他要用一種最直接的方式,將她這顆眼中釘,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春桃看著自家小姐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聲音都在發(fā)顫。
沈琉璃沒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攥著那封密信,她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zhuǎn)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