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沒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攥著那封密信,她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zhuǎn)著。
不行!不能再這么等下去了!
她必須在李裕的毒藥,送到這聽竹苑之前,找到一個破局的方法!
可她現(xiàn)在身處囚籠,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都已被切斷,她又能如何破局?
“有了!”
她猛地抬起頭,看著忠叔。
“忠叔!”她的聲音異常堅定,“我需要你,為我辦一件事!”
“小姐請吩咐!”
“你去,”沈琉璃看著他,“給大皇子殿下,送一份‘禮’!”
“給大皇子送禮?”
忠叔和春桃的反應,幾乎是如出一轍。兩人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一個念頭,自家小姐是不是被關(guān)傻了?
“小姐,您沒說胡話吧?”春桃第一個沒忍住,她湊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探一探沈琉璃的額頭,“您是不是這幾天沒休息好,發(fā)燒了?現(xiàn)在大皇子恨不得把我們抽筋扒皮,我們不躲著他就不錯了,怎么還上趕著去送禮?這不是黃自投羅網(wǎng)嗎?”
“胡鬧!”君北玄的聲音,更是在沈琉璃的腦海中響起,“沈琉璃,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瘋了嗎?!大敵當前,你不思如何破敵,竟要去向敵人搖尾乞憐?!本王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面對自己人的集體質(zhì)疑,沈琉璃卻顯得異常平靜。她沒有急于解釋,而是緩緩地走到書案前,鋪開了一張空白的宣紙。
“忠叔,”她一邊研著墨,一邊頭也不抬地吩咐道,“您現(xiàn)在立刻去一趟‘玲瓏坊’,將我們之前為‘攬月樓’定制的那套‘金鑲玉’牌九,給取過來。”
“小姐,您要那個做什么?”忠叔滿心困惑。
“自然是當‘禮物’。”沈琉璃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另外,我還要親自為大皇子殿下,寫一封‘問安’的信。”
這番操作,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本王明白了!”君北玄的聲音,忽然在她腦中響起,語氣里充滿了恍然大悟后的憤怒,“你這是要投降!你要用那套賭具去討好李裕,用那封信去向他求饒!沈琉璃,本王真是看錯你了!我君北玄寧可魂飛魄散,也絕不與此等軟骨頭為伍!”
“王爺,”沈琉璃被他這番“慷慨激昂”的言辭給氣笑了,她在心里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您能不能別總用您那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思想來思考問題?我承認,我確實是在‘求和’,但有時候,最猛烈的進攻,恰恰就是用最謙卑的姿態(tài)遞出去的。”
她沒有再理會腦中那個暴跳如雷的鬼王爺,而是提筆蘸飽了墨,在那張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了一封措辭極盡謙卑的信。
信中,她只字未提與案情有關(guān)的話題,只是用一種惶恐不安的語氣寫道,自己身陷囹圄,日夜憂思,唯恐因自己的事情,牽連甚廣,最終影響到大皇子殿下的清譽。
聽聞殿下近日為國事操勞,心力交瘁,特獻上拙作一件,以博殿下一笑,萬望殿下莫要因小人讒言而傷了龍體。
落款是“民女,沈琉璃,泣血叩首”。
這封信,配上那枚價值連城的“金鑲玉”牌九,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弱女子,在向勝利者獻上的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