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眸亮得駭人,神色更是充滿了迷戀,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要吞噬了去不等她有所反應,他驟然逼近,高大的身形將她整個人籠罩住,將心跳逼成鼓點。
燭光被割成碎片,落在她驟然放大的瞳孔中——男人shi熱的口腔完全包裹住她下巴上的傷口,舌尖用力卷過,像在品嘗一壇馥郁綿長的陳年佳釀蘇漁登時瞠目結舌,頭皮發麻。
這這這、這廝純粹就是個瘋子!朱棠衣活了兩世,自認也算見了不少世面,但像祝無咎這般悖逆狂浪的,當真是空前絕后。
她下意識地就想后退,可頸側卻被他緊緊鉗制,她一分也動彈不了。
那一剎,深淵發出滿足的喟嘆,祝無咎只覺得一股暢快淋漓的快感順著脊背蛇行而上,在全身炸裂開來。
他心中倏爾狂蕩,那股肆虐多年卻無法排解的黑暗在體內瘋狂地叫囂、嘶吼…這血腥徹底激發了內心的黑暗,他還想要攫取得更多!再也壓制不住深處的呼喚,掐喉的手忍不住不斷收縮、用力——他想將那細嫩的脖子按下去,按得再深一些。
只有那樣,內心的深淵才能被填滿…“呃唔——”蘇漁猝不及防地仰起頭,頸項被迫拉出一道脆弱的弧線,宛如瀕死的天鵝。
呼吸完全被截斷,瞳孔驟然放大,破碎的嗚咽從喉間擠出,“放、放開”祝無咎發病了!……祝無咎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夢的沼澤。
那夢中空無一物,只有無邊無際的黑。
黑暗像粘稠的血,將他裹得嚴嚴實實。
他獨自一人踽踽獨行,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初時尚能聽見一些遙遠的聲響,到后來,天地間只剩一片死寂。
時間在黑暗中失去了它本來的面目,許是一瞬,也可能是百年,他也記不清了。
他想,也許,自己已經死了。
那樣也好。
……在窒息的邊緣,蘇漁眼神開始渙散,唇瓣無助地張合,她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發出一道微弱的聲音——“祝無無咎”……一片死寂。
驟然,靈魂深處冒出一聲窸窣的耳語,那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隔著萬水千山,遠得他幾乎都聽不見了。
他有些恍惚,站在黑暗深處,覺得定是自己的幻覺。
后來那聲音逐漸變得清晰,它固執地穿透了厚重的黑暗,來到他的身邊。
它撕扯著黑暗,夢境竟然開始出現裂痕。
那聲音執著地一遍遍喚著他,喚著那個他自己都快要遺忘的名字。
一抹刺目的光穿透無邊的黑暗,將他的眼睛射得鮮血淋漓。
意識驟然回籠,他被人從深淵拽回來了。
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祝無咎垂頭望去——蘇漁臉色煞白,細嫩的脖頸正被他狠狠地掐著他指尖一顫。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才按捺住體內那股熊熊叫囂的欲望。
他驀地松開了手。
他也不知道為何。
下頜的桎梏驟然消失,少年踉蹌數步,差點癱倒在地,她捂著喉嚨劇烈喘息,幾縷凌亂的發絲黏在汗涔涔的額上。
背脊上竟是大汗涔涔。
她驚魂未定地看向祝無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