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嘿嘿”一笑:“哪能啊!飛魚哥哥這趟著實辛苦,一分不能少!”
接著她話鋒一轉,將那裝珍珠雞的盤子端起來,“鄭重其事”地湊到山寂面前:
“一碼歸一碼,該給飛魚哥哥的一分不能少,該給我們的也不能少——
霍乾念立馬捧哏似的接上,一本正經道:
“大哥,今日為給你餞行,特意殺了獅威軍鎮軍之寶九彩吉祥如意珍珠雞,一只三千五百萬金,除去欠你的,你再給我兩千萬兩金就行——哎哎哎別走啊——”
霍乾念話還沒說完,山寂已將嘴里雞肉全吐出來,拔腿就往外走,邊走還邊笑罵:
“他娘的!不付錢就算了,還想讓我倒貼?瞧這一唱一和的!真是好一對賊夫妻!”
不顧霍乾念和云琛在身后怎么“花言巧語”,山寂只覺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有多遠跑多遠。
出了主帳,山寂準備招呼無義血衛們趕緊跑路,路過一處帳子時,卻被一個正練習揮劍的身影吸引了注意。
一來,風雪這么大,人人都窩在帳子里取暖,山寂很難不注意到這個頂著風雪練劍的傻子。
二來,那揮劍的動作著實蠢笨遲鈍,看得山寂忍不住砸牙花子。
這三來嘛,是那練劍的身段太打眼了。
軍中女人比金子還稀罕,再加上共乘過一匹馬穿越防線,山寂一下就認出那是霍阾玉。
他不緊不慢地走上前,抱著胳膊靠在帳篷旁,饒有興趣地看著霍阾玉。
霍阾玉渾然不知,全神貫注地用劍在空中劈、刺、砍,眼神凌厲又幽暗,像是要和空氣里看不見的敵人同歸于盡似的。
似乎是陷入了某種異樣紛亂的思緒,霍阾玉的劍越揮越快,劍身的力道也越來越大,最后一下直接將她整個人帶飛,一頭摔趴進雪地里。
她爬起身,拍打身上的雪,被雪粒子嗆得連連咳嗽,這才注意到一旁有個血紅色的高大身影,嚇得她瞬間回身,退出去好幾步遠。
瞧著她狼狽至極如驚弓之鳥的模樣,山寂瞇了瞇眼睛,有了些不好的猜想:
“誰欺負你了?”
這么沒前沒后的一句,看似莽撞,卻叫霍阾玉莫名少了許多戒心。
她撿起掉落的劍,也不理山寂,繼續揮劍練習。
琢磨了一瞬,山寂又問:
“黑鱗騎兵?”
聽見這四個字,霍阾玉一下就失了揮劍的力氣,兩腿一軟,整個人就要摔倒。
山寂眼疾手快,眨眼已飛身到霍阾玉身旁,扶著她站穩。
也不去看霍阾玉臉色怎么慘白,不繼續問發生了什么,有什么難解的心事,需不需要安慰?
山寂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自顧在地上開始堆雪人。
堆完了雪人身子,他將一大團雪瓷瓷實實地捏在一起,手里掂量了兩下,覺得差點意思。
他便又尋了塊大石頭裹進雪球,而后放在雪人身子上充當頭部,對霍阾玉道:
“看準頭和身子之間的空隙,馬步扎開,劍鋒斜著劈出去。除非對方修煉炁,已令五臟和經脈全部移位,否則必定準確擊中頸脈,一擊即殺。就算不準,劈到石頭也不怕,就當是磕在骨頭上,人的頭骨很硬,和石頭差不多。你試試。”
猶豫了一下,霍阾玉調整好姿勢,深吸一口氣,狠狠揮劍,干脆利索地砍掉了雪人頭,劍刃果然磕在了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