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艾拉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你聽!”
林峰勒住韁繩,雪蹄馬在雪地上刨著蹄子,焦躁地甩著尾巴。遠處傳來隱約的鐘聲,三短一長,節奏清晰,是凜風鎮的警報信號
——
這是鎮里約定俗成的暗號,代表有外敵入侵,卻未到全城戒備的程度,通常是小股匪徒騷擾。
“是虛空之手的殘黨!”
艾拉的聲音帶著肯定,像斬釘截鐵的判決,“只有他們會用這種游擊戰術,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專門騷擾平民分散注意力,卑鄙得像陰溝里的老鼠。”
當他們趕到凜風鎮外的哨塔時,里昂正指揮騎士們清理戰場。哨塔的木質圍欄有一半已經被燒毀,焦黑的木樁上還冒著青煙,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木頭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氣息。三具黑衣人的尸l被白布蓋著,白布下的輪廓扭曲而怪異,胸口都插著銀色的騎士劍,劍柄上的寶石還在閃爍著微弱的凈化光芒,像瀕死的星辰。
“你們可算回來了!”
里昂看到他們,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快步迎上來,鎧甲上的冰碴隨著動作簌簌掉落,目光掃過兩人的傷口時,眉頭又皺了起來,像擰成疙瘩的繩子,“傷得重不重?需要立刻處理。我帶了最好的療傷藥膏,是用暖陽花和蜂蜜熬制的,對刀劍傷特別有效。”
“死不了,”
林峰翻身下馬,動作牽動了后背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傷口處的布料已經和血痂粘在一起,一動就牽扯著皮肉,“鎮里情況怎么樣?有沒有平民受傷?”
里昂指向鎮口的木柵欄,那里有幾處明顯的火燒痕跡,焦黑的木板上還能看到掙扎的手印,像是有人曾試圖從里面推開。“一群雜碎,趁我們主力在外巡邏時偷襲,被哨兵發現后就跑了,沒敢深入鎮中心。”
他的語氣里帶著不屑,卻又難掩憤怒,“不過他們留下了這個。”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令牌邊緣雕刻著復雜的花紋,中央刻著扭曲的爪印,散發著陰冷的氣息,與虛空之主的能量波動如出一轍。
艾拉接過令牌,指尖剛觸碰到表面就猛地縮回手,像被火燙到一樣。“好強的虛空能量!”
她的聲音帶著驚悸,指尖還殘留著那種冰冷滑膩的觸感,“這不是普通教徒能持有的東西,至少是虛空之手的高階執事,只有他們才能承受這么濃郁的黑暗能量。”
她突然想起石室里的情景,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難道虛空之主還有余黨?它不是已經……”
“不止,”
里昂的臉色沉了下去,像暴風雨前的天空,他指向黑衣人的尸l,“你看他們的脖頸,都有一圈青黑色的勒痕。”
林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開白布的一角。死者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脖頸處的勒痕深陷,像被鐵鉗夾過。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的皮膚下隱約有黑色的血管在蠕動,像有無數條細小的蟲子在皮下穿行,緩緩流動。“是被強行注入虛空能量的,”
他的聲音有些凝重,像壓著一塊石頭,“這些人可能只是普通平民,被抓去讓了祭品,變成了沒有思想的傀儡。”
就在這時,鎮里傳來一陣騷動,像是被驚擾的蜂群。一個穿著皮甲的獵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皮甲上沾記了泥濘和血污,臉上的表情混合著恐懼和急切。他手里舉著一張染血的羊皮紙,紙張邊緣已經被撕得破爛不堪:“騎士長大人!東邊的雪松林……
發現了這個!在一棵被砍斷的云杉樹洞里找到的!”
羊皮紙上用炭筆寫著歪歪扭扭的字,墨跡還沒干透,有些地方暈染開來,像一朵朵黑色的花:“地虎之主,虛空不滅,三日后,黑風崖見。”
落款是一個用血畫的爪印,五個指尖的位置還在微微滲著暗紅色的液l,像是剛畫上去不久。
“黑風崖?”
艾拉的臉色變了變,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那是冰封之原與黑風峽谷的交界處,傳說那里有座廢棄的祭壇,是上古時期祭祀虛空的地方。我父親的筆記里說,那里的地脈能量極其紊亂,像是被人生生撕裂過的傷口。”
林峰將羊皮紙湊到陽光下,紙邊緣的纖維里嵌著細小的黑色顆粒,在光線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他用指尖捻起一點,顆粒立刻散發出微弱的寒意,那是虛空能量結晶的粉末:“是真的虛空能量,不是偽造的。他們想引我們過去,這是個明晃晃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