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噗通”一聲跪在冰涼的金磚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瞬間起了個青包。
“陛下!臣有救駕良策!能解京城之圍,能除李開這國賊!”
王顯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一股孤注一擲的急切。
天啟帝盯著他,眼神里沒有期待,只有麻木的審視:“說。若是再敢欺瞞朕,朕現在就摘了你的腦袋。”
王顯渾身一顫,忙伏低身子,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陛下,如今李開勢大,麾下既有火器銳士,又有蠻族鐵騎,京營老弱根本不堪一擊。要想抗衡他,只能請外力相助。”
“外力?”
天啟帝皺眉。
“各鎮邊軍遠水難救近火,難不成你要再請一批蠻人來?”
“非也!”
王顯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
“臣說的外力,是福王!”
“福王?”
天啟帝像是被針扎了一般,猛地從榻上彈起來,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你瘋了不成?那趙常洵早就反了!他在洛陽擁兵自重,私鑄錢幣,形同割據!讓他入關救駕?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他越說越氣,指著王顯的鼻子罵道:“當年朕念及手足之情,沒追究他擅開兵戈之罪,他倒好,處處與朝廷作對!如今讓他來京城,他第一個要殺的怕是朕!”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王顯連連磕頭。
“臣怎敢引狼入室?只是如今這局勢,除了福王,再無他人能與李開抗衡!”
他喘了口氣,語速飛快地辯解:“福王麾下有五萬精兵,皆是百戰之師,且洛陽離京城不過千里,快馬加鞭數日可至。他雖與陛下有隙,但若李開攻破京城,改朝換代,他福王又能落得什么好?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會不懂!”
天啟帝的怒氣稍歇,卻依舊滿臉疑慮:“你以為他是傻子?李開與朕斗得兩敗俱傷,他正好坐收漁利,到時候朕的皇位怕是要換成他的了!”
“陛下英明!”
王顯突然高聲道:“臣要的,就是這個‘兩敗俱傷’!”
他湊近幾步,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貼在地上:“陛下可下密詔,許福王以親王之尊,若能擊退李開,便賜他世襲罔替,食邑三州。福王貪利,見有重利可圖,必傾力來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