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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興奮的福王（第1頁）

“屆時，讓他與李開在京郊死戰(zhàn)。李開有火器之威，福王有兵力之眾，雙方必定殺得難解難分。等他們兩敗俱傷，陛下再……再調(diào)動京營殘部，以及暗中聯(lián)絡(luò)的京畿衛(wèi)所，便可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王顯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到那時，李開授首，福王覆滅，陛下除去兩大心腹之患，江山可安！這便是驅(qū)虎吞狼之計啊！”

養(yǎng)心殿內(nèi)陷入了死寂，只有燭火偶爾爆出的噼啪聲。

天啟帝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鎮(zhèn)紙，指節(jié)泛白。

王顯的話像毒蛇一樣鉆進他的耳朵，丑陋，卻又帶著致命的誘惑。

請福王入關(guān)，確實是飲鴆止渴。

可若不請，李開的大軍旦夕即至，他連飲鴆的機會都沒有。

“請佛容易送佛難啊……”

天啟帝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掙扎：“趙常洵狼子野心，一旦讓他進了京城，恐怕……”

“陛下，無毒不丈夫！”

王顯咬牙道：“如今已是生死關(guān)頭，哪還有兩全其美的法子？李開兵臨城下之日，便是我等身死之時！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他重重叩首：“臣愿立下軍令狀，若此計不成，臣甘受凌遲之刑，以謝天下！”

天啟帝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李開的大軍正踏著月光，一步步逼近這座孤城。

太和殿上百官的沉默，蠻族俘虜北歸的消息，還有王顯此刻孤注一擲的眼神，像無數(shù)根稻草，壓得他喘不過氣。

良久，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頹然坐回榻上，閉上眼，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擬詔吧……”

王顯猛地抬頭，眼中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又連忙死死按住，伏在地上哽咽道：“臣……臣遵旨！陛下圣明！”

“別叫朕圣明。”

天啟帝睜開眼，目光空洞地望著燭火：“若是這江山真能保住，朕……朕認(rèn)了。”

王顯不敢再多言，磕了個頭便匆匆起身，踉蹌著往外走。

走到殿門口時，他回頭望了一眼榻上那個失魂落魄的皇帝，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誰勝誰負(fù)，現(xiàn)在還未可知。但至少，他王顯的性命，暫時保住了。

夜風(fēng)卷著寒意，從敞開的殿門灌入，吹得燭火劇烈搖晃。天啟帝裹緊了身上的龍袍，卻依舊覺得冷，仿佛這寒意是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一路冷到了心底。

他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可能會讓趙家江山萬劫不復(fù)的決定。可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