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王太后喝道,“你是孽,是上天懲罰我的孽障!我就該掐死你,當(dāng)初就該掐死你……”
百里霽唇微顫,手不穩(wěn),長劍劃破了百里秩的脖子,血滴下來,傷到了王太后的心臟。
“不,不不——”王太后妝發(fā)凌亂,踉蹌奔來,“都是我的錯,你要?dú)⒕蜌⑽遥瑲⑽摇阋裁炊寄萌ィ萌ィ酥葍旱男悦叶冀o你,給你——”
王太后踉蹌倒下,伏地痛哭。
“母親,”百里秩仍然笑著,“您慌什么,地上涼,滿宮的侍女哪去了,還不快扶王太后起來。”
脖子劃傷滴血怕什么,又沒有斷半截,他這哥哥若真能殺了他,算他這個做弟弟的沒長眼睛識人不明,活該。
侍女慌亂跑下來,扶起王太后蘭姜。眾大臣亦有相勸者。
百里秩道:“讓他殺!”
周遭為之一靜。王太后推開侍女,自己站了起來。
她擦了擦面上淚痕,將亂發(fā)捋到耳后,隨后取下發(fā)簪,欣慰道:“秩兒別怕,母親隨你一起。”
她狼狽笑道:“既然當(dāng)兒子的要逼死母親,當(dāng)兄長的要?dú)⑺赖艿埽擦T,這天下家國也好,這親情血緣也罷,都拿去——”
話落,蘭姜持簪自盡。百里霽雙眼淚流,一道靈力彈開了母親的簪子。
手也握不穩(wěn)這劍了。
長劍落地,百里霽束手就擒。
百里秩下了鼓臺,留百里霽一人站在其上,大風(fēng)起,衣衫之聲瀝瀝。
枷鎖加身,鐵鏈冰寒。
不同于被縛的百里霽,百里秩這時臉上失去了所有神情,他困惑般:“哥哥,如果我愿意實現(xiàn)你小時候的天真……”
“代替奴隸為母祈福,代替奴隸為國祭祀,你愿意嗎?”
百里霽緩緩抬起頭來,與親兄弟百里秩對視,臉上淚水仍落,語氣卻莊嚴(yán):“我答應(yīng)你。”
他真像一尊圣人,百里秩心道,圣人就該被活活鑄進(jìn)金塑里。
百里秩道:“既如此,寡人成全你。”
“十日過后,重啟大祭,祭品——寡人兄長,”百里秩暴喝,“百里霽!”
修真界廢物的一生13
孤絕劍宗禁地。
囚籠里的謝縈懷銀發(fā)長了一些。過去怯玉伮曾說,謝縈懷百歲千歲都不會老,而怯玉伮是會老的,或許只六十就已滿頭白發(fā)。
“哥哥不許嫌棄,”怯玉伮坐在秋千上,回過頭看他,“哪怕我老得滿臉皺紋,牙齒都掉光了,我也還叫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