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于戡給她拍的。她從小到大都不怎么上相,證件照一般要比本人難看三分。那時于戡還沒主動和她劃清界限,有天他打開官網上的教師簡介,指著譚幼瑾的照片說:“誰給你拍的?怎么把你拍成這樣?”譚幼瑾并不覺得照片特別難看,但是于戡堅持要給她拍一張新的,并讓她把原來的替換掉。于戡給她拍的那張照片只在網上待了不到半年,譚幼瑾就又換了新的。不知道節目組從哪兒搜羅到這張照片,還作為她的資料給她的潛在約會對象看。
幸虧于戡不會看這種節目,否則真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拿著幾年前的照片上節目,給約會相親對象看,這一切看在別人眼里,只能說明她對于戡拍的照很滿意,滿意得過了頭,以至于忘記了自己的年齡。
為了對抗這種尷尬,譚幼瑾直接打開原相機,懟臉照了張自拍,這天陽光很好,在這種強光下,臉上的一切小缺點都暴露無疑,包括沒被徹底遮蓋住的黑眼圈。
和照片發過去的還有一句話:那張是幾年前的,我都忘了在哪拍的,大概率用了美顏,您看看現在這張真實的。
醫生驚訝的一時不知如何對答。并不是兩張照片差異過大,而是對方竟在節目上毫無顧忌地發給他用原相機拍的素顏照片。
譚幼瑾并不認為這張照片是素顏。節目組并沒給她配化妝師,但她打了個粉底,還修了個眉毛,雖然眉毛沒畫,口紅也沒搽。
醫生在再三思考后發來了一句話:你的氣質很獨特。
第二個和譚幼瑾聊天的男人是播音主持出身,大概對自己的聲音很自信,他放棄了語音輸入法轉成文字,而是直接發來了語音。
譚幼瑾不是很能欣賞,無緊急情況發來一串串大段語音的人。
然而他的聲音確實體現了他的專業,譚幼瑾出于客套稱贊他的音色。
受到譚幼瑾的鼓勵,男人馬上又發來一條語音,聲音迫切的頗具有磁性:我想聽聽你的聲音。能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嗎?
譚幼瑾有一種男人在朗誦詩歌的錯覺。她幾乎想回:你如果真這么想聽我的聲音,可以去買我的音頻課。
不等譚幼瑾同意,對方就發來了語音邀請。
如果不是錄節目,譚幼瑾大概率不會接聽這種語音電話。她按了接聽鍵,很客氣地說你好。
男人又用那種很有磁性的聲音說:“你的聲音也很好聽。”
“跟你比不了。”這絕對是譚幼瑾的真心話。
譚幼瑾這邊,“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靈魂”還在唱,手機那邊的男人也聽到了,適時地回應譚幼瑾:我完全能理解你,我也一直在尋找我的ulate,有時候想將就將就得了,但我最終發現,我的字典里就沒有將就二字,無論是對工作還是對待感情……”
譚幼瑾不能當著節目說,咱們這靈魂也沒深刻獨特到非得找個伴侶來理解,于是只好沉默。
男人當她默認:“我們這種熱愛藝術的人旁人總覺得我們清高,其實遇到知音……”
譚幼瑾實在不覺得自己和男人是一類人。為了避免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她再次稱贊男人的音色很好。
二號聊天對象繼續說:“我想你和我一樣,一定喜歡徐志摩。”
聽到這句話,譚幼瑾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能確定一件事,她實在不是他要尋找的靈魂伴侶。
那邊又說:“我在看他的一首詩,我也給你讀一下吧。”
接著譚幼瑾的房間里充斥著二號聊天對象充滿感情的聲音,這感情在xiong腔里堵著,仿佛要baozha了。
“……
你摸摸我的心,它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臉,燒得多焦,虧這夜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