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縷知曉其中蹊蹺,上一次督主讓她查看的玉露丸,必然是和莊采女的死有干系。
皇後不能動,左淩軒顧忌著母族,分明應該就是他的倚靠,可是卻要處處防備,他心中苦楚,又無處可說。
盧皇後很得陛下敬重,這是宮里人人皆知的,桐妃反倒如銷聲匿跡了一般,縮在翠羽宮只知哄弄孩子。
繁縷聽說的時候,莫名的想起來第一次見到莊采女的時候。
那時節,她還是莊嬪娘娘,宮里妃嬪的第一人,連如今炙手可熱的桐妃娘娘,見面都要先敬她三分。
身後有太後娘娘的維護,宮婢的簇擁環繞,比當初的攝政王妃還要傲氣,她當時還在腹誹過,莊采女的姿色尚不及攝政王妃的三分美艷。
而今想來,她其實已經記不大清楚耿氏廢妃的容貌,只還記得,那驚鴻一瞥,在她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波瀾。
可是很快,那個美麗的女子就死了,而今,莊采女也死了,由她曾經攪起的風波也消失無蹤。
人的際遇真是說不清,這波折起伏將桔梗的命都折了進去,莊采女簡直就是和女醫館犯沖。
殷斯與衛衣常常見面,他也會來西廠略坐了坐,殷斯跟在攝政王妃身邊許多年,對於這其中的事情,自然了解的要比衛衣多。
祿公公自從郎奴事件後,對衛衣的防備越發加深,行動也謹慎了許多,決不讓衛衣捉到絲毫的把柄。
不巧得很,衛衣才與殷斯出來,他走在前面,就與祿公公狹路相逢,祿公公一反常態的與寒暄道:“衛督主,多日不見了,忙得很呀。”
“怎比得上祿總管日理萬機的。”衛衣也擺手客氣道。
祿公公看著他,心境異常的平和,福公公那家夥總告訴他,這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何必再去摻和。
可他不這麼想,沒有什麼是屬於年輕或者不年輕的,他在這宮闈混沌幾十年,總不能連一個狼崽子都斗不過。
衛衣在他眼里,頂多是一個才長了牙的狼崽子,縱然曾經受他的要挾,那也不過是因為當初他沒有把衛衣放在眼里,不甚輕敵罷了。
福公公同他說:“衛衣此人輕易招惹不得,你當初任人挑唆,去對付了他,怕是要被他記恨一輩子。
現下不僅對付不了他,還要被他牽著鼻子走,這就是一條狼狗,當初沒能除掉,如今更是動不得,你呀,倒不如好好的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但祿公公不這般想,他憑什麼斗不過這個家夥,再韜光養晦下去,他唯一的下場,就是去帝陵養老去了。
他不信福公公的話,但有一點卻說的麼沒錯,就是不能再這麼任由衛衣牽著鼻子走了。
“雜家還有事,就不與衛督主多聊了。”祿公公想著,轉瞬對他也笑嗬嗬的。
衛衣微笑頷首道:“祿公公慢走。”
祿公公轉身帶人離開,他知道,不能急於一時,這個時機就快來臨了,看見衛衣也只當見他最後一面,心情愉悅。
殷斯走過來恰巧看見祿公公離開,他走到衛衣身邊,問道:“方才那是什麼人?”
衛衣挑了挑眉,道:“是太後娘娘送到陛下身邊的祿公公,這位可算是比陛下面前的紅人了。”
“噢,這樣啊。”殷斯點了點頭,沒再提他,而是跟著衛衣往外走,衛衣問他,要不要到西廠喝杯茶,殷斯也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