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多麼輕易的一個字,左淩軒笑了一笑,又伏在塌上痛哭出來,他為了這個位子,失去那麼多。
他的溧陽,他的母後,他的血脈,甚至是尊嚴。
可是,到最後,那麼輕易、那麼可憐的失去了,他嗚咽著出聲:“溧陽……”
左辭聽見他念出這個名字,與身邊的楚斂對視一眼,啞然冷笑,誰也沒想到,這個左淩軒,對溧陽郡主到底還是有情意在。
此時此刻,對陛下寸步不離的衛衣就在門外,他耳力不錯,里面的爭論聽得一清二楚,左淩軒單方面的被攝政王步步碾壓。
他也算是看著左淩軒長大的了,煢煢而立的孩童,起初他看見這小小的皇長孫,也是極為驚愕的。
就那樣瑟瑟縮縮的跟在自己母親身邊,反而當初同樣心虛不已的盧太後更為淡定。
他牽著年幼的左淩軒,一步一步的走上丹墀,那時節,有誰會想過,這天下也會為因這長大後的孩童攪亂。
寡人有何錯焉?他曾在最苦悶之時發出這樣的問題。
也不知死前有沒有想通,他種種行為於他自身而言本是無錯,只是誰讓他擋了攝政王的路,這怪得了誰。
衛衣滿不在乎的想,他只是個供人驅使的奴才,不需要有什麼忠心罷。
真是讓人好生感慨,看著一位皇帝的成長與隕落,看著這王朝的更迭起伏,於動蕩中隨波逐流。
貪心嗎,無論在那邊看來,平心而論,他們的所作所為都無可厚非,倘他是左淩軒,既然已經擁有了的東西,就是死也不會撒手的。
他這般想著,忽然想到了那日的噩夢,今夜過後,他想要什麼都會有,可是,會不會,真的有那一天。
他曾經說過,人的貪欲,是不可解的。
這句話,放在他自己身上也是極應景,他也很貪婪。
但今時今日,抽身而出,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的。
“不管它曾經是誰的,現在就是我的,將來也是我的。”
營帳內,左淩軒大吼一聲,抽起枕頭下的長劍,赤紅著雙眼,霍然起身雙手持劍朝左辭劈砍而來。
左辭手中的劍壓著他的脖子,左淩軒僵直了身體,梗著脖子不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