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茶盞輕輕放在案角,身子卻順勢貼了過去。
一只涂著鮮紅蔻丹的纖纖玉手,帶著滾燙的溫度和濃烈的香氣,大膽地撫上了蕭徹緊繃的肩頭。
那股混合著花露、脂粉和體香的濃烈氣息瞬間將蕭徹包圍,比剛才更猛烈。
他只覺得一股濁氣直沖腦門,胃里都跟著翻騰起來,頭更是疼得像要裂開。
蓉貴妃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矯揉造作地喚著他的名字,“澈哥哥,時候真的不早了,讓臣妾伺候您早些安歇吧?”
說著,那溫軟帶著濃香的身體就要更進一步地依偎上來。
“夠了!”
蕭徹猛地一抬手,動作帶著毫不掩飾的煩躁,重重地將那只搭在肩頭的手拂開。
力道之大,讓蓉貴妃猝不及防,踉蹌著退了一小步,臉上精心維持的嬌媚笑容倏地僵住,血色盡褪,變得煞白。
蕭徹看也沒看她,聲音冷得像冰窖里剛鑿出來的:“朕還有事要處理,你自己先去睡?!?/p>
語氣里的疏離和厭煩,毫不掩飾。
柳惜蓉僵在原地,被拂開的手還懸在半空,指尖冰涼。
殿內暖意融融,她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連帶著剛才那滿心的歡喜和得意,都被凍成了冰渣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皇上好不容易才踏進她的玉芙宮,她費了多少心思準備,怎么能就這樣讓他走了?
這要是傳出去,以后還怎么壓服后宮那些蠢蠢欲動的賤人們?
一股狠勁沖上心頭。
柳惜蓉猛地爬起來,眼神里閃過一絲孤注一擲的瘋狂。
她打開暗格,從里面摸出一個用蠟封得嚴嚴實實的小瓷瓶。
這是她娘家早年重金搜羅來的秘藥,據說只需一點點,混在香料里點燃,便能讓人情熱難耐……
在蕭徹看不到的角度,柳惜蓉咬開蠟封,在抖著手,將一點點無色無味的粉末,飛快地彈進書案旁那尊巨大的鎏金仙鶴香爐里。
爐內原本燃燒的西域甜香,一時間將這細微的異樣徹底吞沒。
她重新整理好那身薄得幾乎透明的紗衣,臉上擠出更加柔媚入骨的笑容,再次朝著眉頭緊鎖的蕭徹貼了過去。
香爐里的煙氣裊裊升起,混合著原本就濃郁的花香脂粉氣,悄然鉆入蕭徹的鼻端。
起初只是覺得那股讓人頭疼的香氣似乎更濃烈了些,熏得他更加煩躁。
可漸漸地,一股莫名的燥熱感從身體深處升騰起來,像無數只小螞蟻在血管里爬,讓他坐立不安,心跳也快了幾分,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批閱奏折的手,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不適而微微發顫。
“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