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事相告?”良久,林宣禮終于開口,他眨了眨有些干澀的眼,臉上的表情稱不上好看。
林慕禾循著聲音昂起頭來,答:“民女要告,身后四個匪徒,鬧事之中招搖撞騙,以行醫為幌子行不義之事,被我戳穿后惱羞成怒,跨街追殺,引得街巷不寧,到頭來卻顛倒黑白,反咬他人一口,實在可惡至極,民女不忍好人蒙冤,這才斗膽上前攔住大人去路,望大人理民女陳詞,徹查此案,還忠義之士清白!”
“放屁!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這賤丫頭,眼睛瞎了我送你一提藥你不知感恩,居然還要……”那假郎中斷沒有想到,那膽子看起來是最小的女子竟然站出來揭發自己,可反駁的話剛出口,便被人強硬地打斷。
“閉嘴!”林宣禮大喝一聲,臉色竟然比方才還要難看,“沒有準允,誰讓你說話的!”
假郎中瑟縮了一下,被吼得抖了抖,這才閉上了嘴。
他收去眼鋒,再次看向林慕禾,問:“行不義之事,是何不義之事?”
“回稟大人,是私販禁藥。”
語罷,在場嘩然,那跟在后面的街巡使提舉霎時臉色一白:“你你你!空口無憑,如何證明?”在他屬地出了私販禁藥的買賣,作為街巡使領頭還沒有及時發覺,那必定是要治罪的,他當然不想攤上事兒。
證據?顧云籬一頓,自己與林慕禾方才也不過是后知后覺,怎會料到這群人會大動干戈來追殺自己,慌亂之中,誰還會刻意留上證據?
那假郎中也料定了林慕禾手中并無證據,陰惻惻地盯著她,并無半點即將要被戳穿的懼怕之意。
而林宣禮臉上也并未有什么意外之色,他伸手安撫著□□有些浮躁的馬匹,垂眸繼續問她:“無憑無據,本官如何信你?”
可看林慕禾,并不是像毫無準備的模樣,此刻,就連顧云籬都有些拿不準了,她急速回憶了一番奔逃而來的一路,忽地一怔。
“若無憑無據,民女自然不敢貿然上前。”林慕禾開口,無視了那街巡使提舉的怒吼,“金玉街內,這位老先生擺攤行醫,為我開出藥方,并當街抓藥打包給我。”
“是又怎樣!”那假郎中答。
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自然不能狡辯。
“藥材之中,正摻著銀蔌,乃是律例明令禁止的禁藥。”林慕禾舒了口氣,嘴唇有些發干,她拍了拍小葉,示意將方才那包藥呈上去。
隨從接過,上呈給林宣禮。
那假郎中瞪大了眼睛,正要罵出聲,林宣禮的眼刀便又飛了過來,他憤憤地瞪了瞪眼,沒了辦法。
“大人,我也有話要講!”忽然,他扯起嗓子喊了一聲。
后者不耐煩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講。”
“方才斗毆之中還有一女子,平白冒出來保護此人,暗器毒藥無所不用其極!大人不能只聽信此人一面之詞,可冤枉了我們,成全了歹人!”他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終究較林慕禾來講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