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顧神醫(yī)?”林慕禾顯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愣了許久,才重復(fù)了一遍。
“正是。”
沉寂了一番,顧云籬本以為林慕禾要詢問自己緣由,卻半晌都沒聽到她的聲音,側(cè)首看她,只見她臉上浮起溫和的笑,沉吟許久,道:“如此……便是最好。”
沒有再刨根問底的詢問,似乎她早就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為自己留好了臺階。顧云籬恍惚,轉(zhuǎn)而又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她不禁失笑,心道:怎么可能?
林慕禾抬手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又欣然笑道:“多謝顧神醫(yī)為我系白紗。”
顧云籬有些不自然地回她:“系得不好看,你不要嫌棄。”
林慕禾失笑:“怎會。”
忽而一陣腳步聲從身后響起,兩人同時望向聲源處望去。
衙房拐角處,一個身著灰藍(lán)色圓領(lǐng)直裰的男子大步走來,朝著林慕禾交手行禮:“二娘子,顧娘子。”
這人顧云籬稍有印象,正是昨日把她逮過來的那個人,林宣禮的隨從,依稀記得他叫“柴涯”。
“柴郎君。”林慕禾聽出聲音,輕輕頷首,“可是長兄有事?”
“昨日公案未畢,仍有些許事情需要證言,大人托我來傳二位來。”
林慕禾手指蜷縮了起來,說:“柴郎君,顧娘子是我的朋友,昨日或許有什么冒犯,但也求長兄看在我的份上……”
“二娘子,”柴涯冷聲打斷,“大人秉公斷案,不會苛待了誰,也不會冤枉了誰,您盡請放心。”
語罷,他側(cè)過身,抻臂讓開一條路,示意顧云籬:“顧娘子,請吧。”
顧云籬沒有反抗,只是點頭:“勞煩柴官人帶路。”
她看了一眼林慕禾,轉(zhuǎn)身跟了上去。這一路沒有人說話,只有沙沙的走路聲,江寧府的公衙占地廣,走了好一會兒,這才到了地方。
只是一間平平無奇的小屋,門口站了兩人把守,看到柴涯,行了一禮便讓兩人入內(nèi)了。
出乎顧云籬的預(yù)料,這間屋子看著也不像是用來拷打?qū)弳柗溉说牡胤剑輧?nèi)擺著書架花架,還點著香,林宣禮未戴官帽,只穿了身簡單的云紋錦衣坐在書案前,低頭看著案卷。
見她走進(jìn),他擱下手中的東西,抬眼看了過來。
一如昨日,這目光里審視打探的意味未退,依舊如芒刺。
“草民見過提點。”顧云籬振袖,交手行禮。
“來了。”林宣禮點了點頭,示意她跪坐再香爐前的軟墊上。
“二娘如何了?”他撐著腦袋,問。
“回稟大人,林娘子只是勞累過度,昨夜休息一晚,已經(jīng)好多了。”他不見得有多關(guān)心林慕禾,這么一問似乎也只是隨口。
“是嗎,”林宣禮抬起眼皮,“看來顧娘子頗善醫(yī)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