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借一步說話吧。”笑了笑,他將笏板遞給一旁的小廝,朝她展臂。
抿了抿唇,杜含沒有應(yīng)聲,而是指了指不遠處的游廊:“就在此處吧,右仆射見諒,去晚了顧不上點卯,在下是要被扣俸祿的。”
文官向來以不為五斗米折腰而為榮,但是這一條在杜含身上似乎體現(xiàn)得并不明顯。
幾步走了過去,林胥也沒有過多的廢話,只道:“杜大人……”
“如果是為了先前的舊案一事,那恕在下無能為力,這是太子殿下與公主一道下的令,”杜含叉手道,“且有都察院盯著,不敢有逾矩。”
額角抽動了一下,林胥背手,眼神一刻內(nèi)閃出了些許危險的意味:“非也,杜大人想必誤會我的意思了。”
“是嗎?”杜含眨眼,“我主觀臆斷,右仆射見諒。您是想說什么?”
“我有些舊日卷宗想查看,幾日前已交予大理寺審核,遲遲不見批復(fù),事關(guān)商王謀逆一事,這才想在今日叫住杜大人,勞你留意。”
“原來如此。”杜含道,只是審批的事情,犯得著和她一個大理寺正講?意味不明的要求,也該提起戒備。“我自當(dāng)回去留意,關(guān)乎大事,自然馬虎不得。”
“杜大人秉公執(zhí)法,當(dāng)是這新登科舉子之中的楷模表率了。”看她應(yīng)下,林胥忽然說道。
“當(dāng)不得大人這話,若沒有旁的事情,我便先走了。”
看她著急的模樣,似乎真的非常要緊那兩個子的俸祿,林胥笑了笑,終于放她離開。
好在沒有耽誤多久,順利點卯,繼續(xù)埋頭苦干。
成千上萬份卷宗之中,偏偏有關(guān)舊案的卷宗分散各處,足以看出有貓膩在,這一回,杜含干脆親自接手尋找卷宗的事情。
這天終于結(jié)束,她順帶分神批復(fù)了林胥的卷宗,臨下值前,右寺正卻再次找到她,遞來一包用絨布包裝著的書簡。
“右仆射要的卷宗我悉數(shù)整理出來了,只是明日我要下禹州督察,恐怕來不及送去,不放心交由別人,杜大人辦事穩(wěn)妥,幫我送一送吧?”他行色匆匆,去向也并非捏造,杜含蹙了蹙眉,思慮片刻,離下值還有兩刻鐘,去中書送一趟的事情,確實費不了多少功夫。
于是接過那袋子?xùn)|西,抱在懷里掂了掂,她蹙眉:“這么多?”
“商王當(dāng)年的案子涉及眾多,大理寺光是審罪就審了十來回,自然是多。”
蹙了蹙眉,杜含還想再說什么,但右寺正卻沒給她機會了,一擺手,道:“我還得早些回去收拾準(zhǔn)備,勞煩您了杜大人!”
想了想,不如早點把這事兒弄完,她收好東西,回去換了身常服,便出了府衙大門,朝中書走去。
這一走,竟然遇上了提前下值的顧云籬,馬車從身邊經(jīng)過,片刻后停下,顧云籬探出個腦袋來,喚了一聲:“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