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日
她的野心可見明月
“上次藍太醫去給他看過后,開了止痛止血的藥,這幾日不知怎么了,昨日才拿了兩天的量,今天就又來了。”
見管事的出來了,那與侍藥說話的人趕忙看了過來,見是認識的人,便急忙叉手道:“顧大人!我家世子的右耳近來頻頻出血流膿,請了太醫去看也不見好,這才想來多拿些止血止痛的藥物。”
“各個地方送的藥都有份例,壞了規矩,內侍省的又要來責問我們,小郎不如去和內侍省的說過了,再來多要,否則,我們也很難做啊。”
顧云籬擰眉,問:“開得什么藥?”
藍從喻眨眨眼:“是紅玉生肌散,太子吩咐了要用最好的藥,但這東西光做出來就要花些時間,他這么來用,怎么趕得上做得速度?嘖嘖……”
近幾日天氣確實不太好,而李磐體質也有些特殊,那處傷口一直不見徹底痊愈,每每都會反復,這樣的疾癥,只能慢慢調養,但過程太痛苦,他時不時差人來拿藥也確實能夠理解。
“先拿些止痛的吧,那邊的小郎,你家世子每日用藥是個什么規制?怎得用得這么快?”
“是昨日、昨日我伺候不周,世子發怒,不慎打翻了,這才……”
這倒也符合李磐的性子,顧云籬嘆了口氣,認命似的去藥房里抓藥。
幾個侍藥還在研磨,研磨的杵缽里紅紅的一片,顧云籬停下,多看了一眼,問:“這藥中竟然還放了朱砂?”
藍從喻點頭:“去火良藥,我這還加大劑量呢,也不見那位傷勢有緩和。”
抿了抿唇,看著那被研磨成細粉又層層過篩的朱砂,顧云籬心頭似乎飛快地劃過了什么東西,卻沒能捉住。
送走這人,兩人心累身累地靠在門邊閑聊。
“聽聞那世子自從右耳受傷后,愈發暴躁了,今天上值路上,碰見幾個女官,都在議論那邊,說前幾天又有人伺候他上藥,被打了一頓。”
顧云籬擰眉,沒有掩飾嫌惡:“無妄之災,他雖可憐,這些宮人又何辜?”
“就是說嘛,”藍從喻搖搖頭,“但……那位卻對他培養有加,甚至令太傅教導,讓人大跌眼鏡。”
顧云籬怔了怔,又不免想起太子已經廢掉的右腿,還有近來氣壓很低的李繁漪與別扭擰巴的清霜,不由得有些憂心——李繁漪是怎么打算的呢?雖說眼前最要緊的事情是查清舊案,但她也忘不掉那日月下拒刀時的一切。
她的野心可見明月,莫非僅因太子歸朝,就要放棄嗎?
這樣挨到了下值,兩人如同往常般從右掖門出大內。
熟悉的馬車在門口等待著自己,但這回,林慕禾卻沒有如往常般在馬車內等著自己,而是站在馬車角凳旁,時刻關注著右掖門的動向。
傍晚的風很大,將她素白的衣裙兜帽吹得紛揚,她眉心微蹙,她站在原地掖著手,見自己走出來,不等自己邁開步子,便飛快地跑來。
眼下的皮膚似乎抽搐了一下,若說方才見她獨立風中,顧云籬還生出些許欣賞美景的心思,這會兒,這些旖旎就全部消失了,她手心一緊,趕緊迎上前。
不等她開口,身旁的藍從喻便笑道:“林娘子這是怎么了,不就半日沒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