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米,你不給!你兄有糧,他埋了!你們清清白白,我們吃人!你們穿綢,我們啃骨!現在你來罵他?你配嗎!?”
趙文炳如遭雷擊,踉蹌后退,腰牌“當啷”落地。
徐謙站起身,拍了拍手,望向那一片跪拜的人海。
風雪漸歇,陽光破云而出,照在那口裂開的棺材上,白米如雪,香灰如霧。
他轉身,淡淡道:“備棺,厚殮。趙大人……功在社稷。
”風雪初歇的荒原上,靈堂搭得莊嚴肅穆,青幡在殘陽下獵獵作響。
三尺高碑矗立中央,石面新鑿,字字如刀刻入人心:“忠丞趙右,舍身守糧,魂佑蒼生,功在社稷。”
筆法剛勁,出自徐謙親撰——不是為追思死者,而是為馴化活人。
流民們排成長隊,每戶領一升米,卻必須先跪拜石碑,口中念誦祭文。
孩童被集中教讀,背不出者不給飯食。
不過三日,連三歲小兒都能一字不差地喊出“趙公顯靈,賜我活命”。
香火日夜不絕,紙錢灰如雪片紛飛,那口裂開的棺材被重新合上,覆以紅綢,竟成了荒原上的圣物。
云璃立于靈堂側畔,黑紗掩面,目光冷冷掃過那些磕得額頭滲血的百姓。
“你在造神。”
徐謙坐在矮凳上,手里剝著一只從舊箱底翻出的干橘子,皮已發黑,果肉卻還泛著酸香。
他掰下一瓣塞進嘴里,咧嘴一笑:“不,我在造——活人的規矩。”
他抬眼看向石碑,眸底沒有敬意,只有算計的光。
“死人不說話,正好當牌位。忠也好,奸也罷,只要能喂飽肚子,他們自會把他供成菩薩。”
夜深人靜,篝火將熄。
他獨自走進靈堂,香燭殘焰搖曳,映得石碑上的字忽明忽暗。
一行小字浮現:
【預警觸發:饑荒余波將起,三省疫病蔓延——國運值+50】
【冷卻期縮短兩日】
【反噬類型:短暫失明(持續半日)】
徐謙盯著那行字,沉默良久。
他抬手揉了揉發酸的眼角,嘴角卻緩緩揚起,低笑一聲:“原來如此……國運,開始認我了?”
不是他在利用國運,而是國運,終于開始回應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