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也連忙磕頭,聲音帶著哭腔:“父皇,兒臣知錯了,可那荊白練,她…她毫無女子柔婉,兇悍無狀,兒臣實(shí)在難以忍受…”
“難以忍受?”
皇帝怒極反笑,指著李昭道:“朕看你就是蠢,毫無大局觀,先把人娶回來,等兵權(quán)一收,架空她不是輕而易舉?到時候,你是要她生,還是要她死,要她病故,還是要她失德,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用得著在萬壽節(jié)上,眾目睽睽之下,鬧得如此難堪?”
李昭對今日的事已然是懊悔不已,這會兒更是抓住了機(jī)會,趕緊就坡下驢道:“是,兒子愚笨,哪有父皇半分深謀遠(yuǎn)慮。”
他這句話本是誠心誠意地拍自己父皇馬屁,可偏偏這事兒手段過于不光明。
一個九五之尊,為了兵權(quán),不惜對自己的股肱之臣使如此下作陰險的手段。
深謀遠(yuǎn)慮四個字聽來便帶了濃濃的嘲諷之意。
秦隆帝眉頭皺緊,恍若突然發(fā)現(xiàn),這往日里寵愛的兒子竟如此蠢笨,連句合時宜的話都不會說。
心中對他的厭煩便添了幾分。
“做事不知力度,鼠目寸光,這次做得如此明顯,漏洞百出,你讓朕怎么保你?朝野上下多少雙眼睛盯著,還有漠北那邊,你當(dāng)秦嘯天是死人嗎?”
一提到漠北,敏嬪又找到了開脫的理由。
她抬起淚痕遍布,極為憔悴的臉,眼中蓄起了柔情。
只是眼神有多柔和,說出的話便有多怨毒:“陛下,秦驤岳自打被送進(jìn)京來,那秦嘯天就不管不顧的。他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您倒可借悲痛之名,讓他再送新的孩子來。算起來,秦驤岳的幼弟,今年也有五歲了。”
慶隆帝嘴角抿成了一條線,眼神虛虛實(shí)實(shí),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惜因?yàn)闋T火很暗,敏嬪又低著頭,并沒有注意到皇帝的神情。
她早知今晚皇帝或許會召見,故意穿的素凈柔弱,本想博幾分皇帝的憐惜。
但她似乎沒考慮到,臟污只有沾染在白紙上是最明顯的。
她穿的越是素凈,便讓她算計越發(fā)明顯。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愿意,自己的枕邊人是如此城府深沉的。
敏嬪卻并未察覺到皇帝的忍耐快要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