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津年站得筆直,軍姿無可挑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殘留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坦然。
他沉默著,任由陳崢斥責。
“說話!”陳錚猛地一拍桌子。
“報告陳隊!”蔣津年的聲音沉穩有力:“情況緊急,人質生命受到直接威脅,匪首巴魯持槍挾持人質,隨時可能開槍,我判斷,只有立即擊斃,才能確保人質絕對安全,所以當時沒有時間等待命令或支援。”
“判斷?!你的判斷就是無視紀律!無視大局!”陳錚怒不可遏:“現在當地政府揪著不放!說我們的人越境執法,擅自殺害了他們的公民!要求我們給出交代!外交壓力已經壓到上面了!你告訴我,這后果你承擔得起嗎?!”
房間里的氣氛緊張的幾乎讓人喘不上氣。
蔣津年依舊挺直脊背,目光平視前方,沒有絲毫閃躲。
他深吸一口氣,清晰地說道:“一切后果,由我個人承擔。”
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
陳錚卻被氣得胸口起伏,看了眼身旁的這位將軍,指著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你!”
那位一直沉默的將軍終于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個人承擔?蔣上尉,你告訴我,你怎么承擔?包括現在褪去所有軍銜,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也心甘情愿是嗎?”
褪去軍裝這幾個字,讓蔣津年挺拔的身軀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這身軍裝,是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是他的信仰,是他的生命。
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掙扎瞬間掠過他的眼底,但很快被更深沉的決然取代。
但為了黃初禮,他無悔。
蔣津年張了張嘴,下定決心準備說什么的時候,卻被猛地打斷。
“夠了!”陳錚猛地打斷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太了解蔣津年了,從他眼中看到了那份無悔的決絕,這讓他又痛又怒。
“蔣津年!”陳錚厲聲道:“目無組織紀律,擅自行事,造成惡劣影響!現在,我命令你,立刻去禁閉室!沒有命令,不許出來!給我好好反省,滾!”
最后那個“滾”字,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痛心。
蔣津年緊緊的身體慢慢松懈,特意多看了陳錚一眼,才對著他們兩個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后轉身,大步走出了指揮中心,走向營地角落那間象征著懲戒的禁閉室……
醫療帳篷內。
黃初禮接受了全面的檢查,身體并無大礙,李演在她旁邊陪同。
遲遲沒有等到蔣津年過來,她不禁擔憂地問:“蔣津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