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問什么,而是翻看起了興果齋的賬本。
身后眾掌柜的求饒和咒罵糾纏交織,沈聽眠覺得吵鬧,頭都沒抬就吩咐幾個府兵:“聒噪,堵了他們的嘴巴。”
沈聽眠看著看著就入了神,等她簡單翻看一遍抬頭,就看見眾掌柜不僅被堵了嘴,還被綁在一起。
簡直太有眼力見了。
她看向惴惴不安的程謙:“你回去吧,有事我會叫人去找你。”
程謙雖然很想離開這兒,但他卻沒有走,還猶猶豫豫要不要開口。
“有事?說。”
程謙這才開口:“其他鋪子沒了這些掌柜的坐鎮,想必鋪子里的人不會聽話。”
沈聽眠冷冷道:“你要為他們求情?”
見沈聽眠變臉,程謙立即慌張起來:“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擔心……”
“沒什么好擔心了,你管好自己就行。”
沈聽眠的話剛落,門吏突然跑了過來:“大小姐,大小姐!好多人來找你,說是什么,馮夫人派來幫你經營鋪子的,還說什么是昌裕商行的。”
“把人請進來。”沈聽眠沒想到馮姨大人來得這么快。
馮夫人給沈聽眠點了三十多個人,浩浩蕩蕩地站在沈聽眠跟前。
“問小姐安。”
此時已近落日。
橘紅色的暖陽在沒入屋檐,墻壁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青磚地上洇開一片模糊的昏黃。
馮夫人在這個點送人到她這兒,難不成是……
為首的男子看著不到四十,他微微弓著腰:
“小姐,我家夫人說,小姐的鋪子,每個鋪子不能月入千兩,就不讓我們回去。”
沈聽眠明白了。
有些感動。
可是侯府哪里住得下這么多人。
又不能讓人家住奴仆的房間。
“小姐,我們住哪都行。”為首的男子看出沈聽眠的為難,“這些年我們走南闖北,什么地方都住過。”
沈聽眠知道他們不會嫌棄,可她心中過意不去。
“春曉,你盡管將人安排在客房,若是住不下了,也要將人安排在外面上好的客棧。”
她記得府上還有好幾個院子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