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真的出事嗎?”
“怕。”父親看著我,眼里難得露出柔軟。
“但我更怕你嫁錯人。林肆那樣的前車之鑒在,我必須確定陳景能護你一輩子。”
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腳步:
“對了,明天讓陳景來我這兒一趟。另外,林肆和夏海棠那邊,你就別管了。”
我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突然明白過來。
父親說的
“別管了”,從來都不是放任不管。就像當年處理背叛軍區的叛徒一樣,他要動手時,從來不會聲張。
8
某天。
推開家門時,客廳里的談話聲正順著穿堂風飄過來,帶著幾分熟悉的暖意。
“你那性子也太急了,”
父親的聲音里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卻沒什么真火氣。
“當時燃燒瓶飛過來,你就該先護著人往后撤,逞什么匹夫之勇?”
陳景的聲音低低的,聽得出來在認真反省:
“是我考慮不周,當時就想著不能讓姐姐受一點傷,腦子一熱就……”
“行了行了,”
父親打斷他,語氣軟了下來。
“知道你是真心疼她。但以后遇事得沉住氣,莊家的女婿,不光要有血性,還得有腦子。”
我倚在門框上往里看,夕陽正透過紗簾落在父親的軍裝上,肩章上的金星泛著柔和的光。
陳景坐在他對面的小馬扎上,腰桿挺得筆直,從前被家里寵得有些跳脫的眉眼,此刻滿是專注。
他手里還攥著個小本子,父親說一句,他就低頭記一句,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竟比窗外的蟬鳴還要動聽。
這還是那個剛進軍區大院時,會因為被我揉亂頭發而紅透耳根的少年嗎?
“笑什么?”
父親最先看見我,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