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力氣大,挖得多,工分就多!你身子骨弱,干點輕省活,工分就少!你要是還想跟以前一樣出工不出力,對不住,那你一個工分也拿不到!”
這一下,人群里徹底炸了。
人們開始交頭接耳,但這次不是抱怨,而是興奮。
一些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已經開始挺直了腰桿,瞥向身邊那些體格不如自己的人。
而像王二狗那樣的,臉色則變得有些發白。
蘇銘等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深吸一口氣,手里的木棍,指向了最后,也是最關鍵的一行字。
那幾個字,他用石灰涂了三遍,又粗又大。
“最重要的一條:年底分紅!”
這四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
“除了交上去的稅和費,礦上所有掙來的錢,刨去隊里的開銷,剩下的所有利潤,一分不留!到年底,按照每個人手里攢的‘貢獻工芬’總數,全部分給大家!”
“你攢的工分越多,年底分的錢就越多!上不封頂!”
“工錢照拿,年底還有分紅!”
這個完全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分配模式,像一顆炸雷,在谷場上空轟然炸響!
死寂。
短暫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嘯般的狂熱!
“我的老天爺啊!”
“工錢還加!年底還能分錢!”
“這么說,俺干得越多,年底拿的錢就越多?!”
“那還說啥了!從明天起,俺就睡在礦洞里!”
人心里那點對分配不公的計較和猜疑,瞬間就被對財富最原始、最狂野的渴望給沖得一干二凈!
王二狗的那些挑唆,此刻聽起來,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呆立在原地,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后灰溜溜地鉆回了人群,再也不敢冒頭。
一直抱著胳膊,站在人群外圍的林婉清,此刻也怔住了。
她看著臺上那個被火光映照得輪廓分明的年輕人,看著臺下那些瞬間從刁民變成狂熱信徒的村民,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
這不是什么管理技巧。
這簡直是……對人性的精準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