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雪落如絮。
丹墀之下,顧昭青衫磊落,步履沉穩,手中緊握的幾頁泛黃紙箋與一封染血密函。
溫黨,今日便是爾等末日!
紫禁城金殿之上,百官肅立,空氣凝滯如鉛,每一次呼吸都似在褻瀆這肅殺的氛圍。
“臣顧昭,恭呈鐵證!”清朗之聲穿透殿內壓抑的私語與猜疑,擲地有聲。
龍椅之上,崇禎帝眉頭深鎖,目光如鷹隼般攫住顧昭手中之物,只從齒縫間迸出一個字:“講!”
顧昭趨前一步,展開那血跡斑駁的信箋,朗聲道:“此乃驛卒李二牛胞弟泣血親供,指認其兄受溫府幕僚重賄,擅改邊關塘報,隱匿皇太極反間毒計!臣復查驛站賬冊,歷歷在目,此驛卒受贓款項,源頭皆指向溫府!”
他將賬冊高舉呈上,隨即又取出一紙,“此乃溫府幕僚于錦衣衛詔獄中的畫押供狀,明言一切構陷袁督師之謀,皆為溫首輔授意,意在剪除異己,固其權柄!”
話音未落,朝堂之上如沸水潑雪,一片嘩然。
“竟有此事?!”
“嘶……”
有人驚駭失聲,有人擰眉沉思,更有數人面色陡變,額角滲出細密冷汗,顯是溫黨羽翼,心中已自盤算退路。
顧昭毫不停頓,聲如金石:“溫賊之罪,豈止構陷忠良?其通敵賣國,罪證昭彰!此物,”
他高高擎起一枚金光刺目的方印,“乃自溫府密室深處掘得,印文乃‘建州奴酋’所賜,印背鐫刻‘溫’字銘文,足證其暗通款曲于建虜!”
金印在殿內燭火與天光映照下,寒芒四射,刺得人目眩神迷。
滿殿死寂,落針可聞。
溫體仁面如金紙,唇瓣劇顫,喉頭咯咯作響,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他萬沒想到,顧昭竟能掘地三尺,連這深藏九地之下、關乎身家性命的金印,也被其搜出!
“逆賊!!!”崇禎帝怒發沖冠,猛擊御案,震得案上玉盞跳起,“爾竟敢私通外虜,賣國求榮!!”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不敢怠慢,急命人取過口供,尖聲宣讀。
字字句句,如重錘擊鼓,砸在殿中,更砸得溫體仁面無人色,形同槁木。
“溫體仁!爾還有何狡辯?!”崇禎帝聲音冷冽如冰。
溫體仁撲通跪倒,嘶聲力竭:“陛下!臣……臣冤枉啊!此乃顧昭構陷!臣從未……從未通虜!那金印……定是偽造……”
“住口!”崇禎帝一聲斷喝,如驚雷炸響,“若無罪愆,幕僚驛卒何以攀咬?賬目何以確鑿?金印何以藏于爾府?鐵證如山,尚敢巧言令色!來人!”
他袍袖一揮,殺氣凜然,“即刻鎖拿溫體仁及其黨羽,查抄家產,窮治此案!”
殿外御林甲士應聲而入,鐵臂如鉗,將癱軟如泥的溫體仁死死按倒,拖出殿外。
曾經權傾朝野、一手遮天的溫黨大廈,在顧昭這雷霆萬鈞的一擊之下,轟然傾塌,煙塵蔽日。
群臣望向階前那青衫身影,目光復雜難言,敬畏、震撼、難以置信交織其中。
一介布衣秀才,竟能扳倒內閣首輔,此等手筆,堪稱驚世駭俗。
老臣孫承宗立于班中,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一絲贊許的弧度。
待溫黨余孽盡數被擒,顧昭再行一禮:“陛下,奸佞既除,朝綱亟待整肅。臣斗膽舉薦楊嗣昌、盧象升等青年才俊,委以重任,整飭吏治,安定社稷,伏乞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