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著走著,樹春兒感覺到大表姐攥著她的手越來越緊,說話都哆嗦著:“二丫呀,不對勁兒,我后面肯定有東西!”
樹春兒也感覺到不對勁,但她不敢回頭去看。兩人不約而通的越走越快,慢慢的就跑了起來。
這一跑可壞菜了,后面的東西也跟著跑了起來!樹春兒懟了懟大表姐,拉住她不跑,后面這東西也不跑了。就這樣跑幾步又走幾步,后面這東西始終不緊不慢的跟著。
恐懼吞噬了理智,兩人不知不覺的又跑了起來。
這次可沒等她倆跑出幾步路,就聽到后面傳來哈赤哈赤喘氣的聲音。樹春兒仿佛感覺到一股熱氣吹到了脖頸子!渾身一激靈,知道那東西就在自已的后背了。
她此刻顧不得害怕,只能大喊一聲:“大表姐!”聲音透著撕裂。
趁那東西一愣神兒,樹春兒急中生智,抄起鐵鉤子就向后掄去,轉著圈兒的掄,一邊掄一邊提醒大表姐:“快掄鐵鉤子啊!使勁兒掄啊!”
大表姐扔下米袋子,和樹春兒一起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后掄鐵鉤子!掄幾圈,撿起米袋子往前跑!跑幾步一看那東西又近了,就接著掄!
眼看這東西快撲到了大表姐后背了,樹春兒冷不丁回過頭去,憑直覺朝著一個黑黝黝的像腦袋一樣的東西就直直的用力的插了進去!試一試,沒拔出來,又大聲喊道:“表姐!快把你的鐵鉤子順著我的地方兒扎!”
大表姐也把自已的鐵鉤子順著樹春兒的位置扎了下去,抽一抽,也抽不出來。
兩個人用力的鐵鉤子脫了手,都摔了個后屁股蹲兒,大表姐帶著哭腔喘著氣兒說:“這怎么辦呀?火鉤子拔不出來了!”
樹春兒也艱難的站起來,和大表姐一起用力拔火鉤子。可是,左拔不動,右拔也不動,還越拔越緊,火鉤子好像長在了那個東西的身上一樣。
倆丫頭在春寒料峭的嶺崗上,哭也不是喊也不是,樹春兒在眩暈中覺得自已終于l會到騎虎難下的意思了。
她心里一橫對大表姐說:“鐵鉤子不能松,天還沒亮,咱還是得走哇。”
大表姐點了點頭,現在如果松開了鐵鉤子,那個東西又撲上來怎么辦?她們也不能在此歇著,誰知道后面還有沒有什么東西跟上來。
兩人艱難的爬起來,扛著鐵鉤子,拎著米袋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走不動了,就爬,走走爬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只覺得這黑漆漆的夜路格外漫長,近乎絕望時,筋疲力盡的樹春兒瞇著眼突然發現嶺的盡頭出現了一抹灰色。
先是一層一層的灰,然后擠進來一條一條的灰白色,灰白的天際像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在涌動,又好像在孕育?是的,孕育!爹爹在講隋唐演義的時侯,說過“孕育”這個詞兒。樹春迷迷糊糊的想。
一會兒的功夫,天邊出現了一個長長的大大的漫無邊際的,好像是天的眼睛?再一眨眼,天眼就變成了“魚肚白”。
樹春看著那抹亮光一機靈,記臉喜悅的對大表姐說:“天快亮了!不怕了!”
就著東邊天際的魚肚白孕育的一絲亮色,兩人不約而通的回過頭去。
媽呀!這真的是狼。兩只鐵鉤子牢牢的鉤在它的喉嚨里,已經沒氣兒了。
倆丫頭頓時扔了鐵鉤子,連滾帶爬的咕嚕著到了小河邊,借著晨曦混著流水的微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的臉上身上都是泥土和汗水,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望著對方,倆丫頭誰也沒哭。
大表姐喘著粗氣冷靜道:“有血嗎?”
樹春兒摸摸被樹枝劃破的衣服,還有胳膊腿兒和臉上的劃痕,放松下來竟有些疼,但好在沒有破皮。
“沒破皮兒就好。”大表姐說。
“看看骨頭有事嗎?”
樹春兒也搖搖頭。
大表姐松了一口氣說:“那就好,咱回去吧,我媽還等米下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