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魚只是安靜地給他塞了塞床邊的被子,沒說話。
這種時候,她確實也不應該說話。
她和厲時雁的關系總算是有個說法了,盡管他也沒說清楚是男女朋友還是單純的情人,但總比之前一言不合就上床好。
況且,寧家要散了,寧父寧母在掌握著她的軟肋也沒什么用了。
他們自顧不暇,那里還有時間管她?
既然沒了太多束縛,她也得直面自己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她對厲時雁,一直沒過去,可能十年,幾十年,一輩子都很難過去了。
厲時雁也讓她搬到北山墅去,她也說了她愿意。
可過去兩個人各自分開的那八年,猶如一道銀河橫亙在兩個人之間。
對于厲時雁那八年,寧魚是一片空白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聽說。
更不知道他是發生了什么,才會變成這樣,坐到今天的位置上。
實在是太不同了,隔著太多讓她陌生的人和事兒。
連厲柔這個名字提起來,她都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問。
就連大概,也只能從左棠棠那兒聽說。
厲時雁捏了捏眉心:“把她打發回去。”
程修明頓時頭疼得不行:“我的個厲大醫生,你是忘了你那個妹妹什么脾氣嗎?她是厲家收養的不假,但她對你一向都是……好不容易從厲家出來,從海城過來看你,她要是見不著你,她能跟我一哭二鬧三上吊,把我診室都淹了。”
寧魚收拾床頭桌上甜棗的手一頓。
也是厲家收養的妹妹。
她低頭,沒說話,沉默得很厲害了,連收拾的動作都更輕了。
病房里沉默了兩秒。
厲時雁應了一聲:“知道了。”
程修明這才走。
他走了,寧魚還是沒說話。
厲時雁看向她,發現她咬著一顆甜棗,像是酸得不行,給小姑娘眼睛都酸紅了。
他難得被她逗笑:“厲小魚怎么就笨成這樣,不好吃就不吃了,又酸又苦的,還非得往自己嘴里塞。”
寧魚揉了揉眼角,解釋:“好歹兩百多塊錢呢,不吃浪費,除了酸了點苦了點之外,也還是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