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我愿意!!”牛大力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激動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謝大夫,我不要工錢!一分錢都不要!您只要肯救狗蛋,我牛大力的命就是您的!我給您當牛做馬,干一輩子!”
現在牛大力眼里,眼前的謝冬梅就是廟里供著的活菩薩!
謝冬梅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豪言壯語,“我謝冬梅不是開善堂的,也不是那號剝削人的黑心老板。進了我謝氏醫館的門,就是我的人,一切都得按章程來。”
她盯著牛大力道:“工錢照發,一分不少。醫館的員工和家屬,看病拿藥,走內部價。但丑話說在前頭,我這不養閑人,你得把你的力氣都給我使出來。再有,要是讓我發現你手腳不干凈,動了什么歪心思……”
她沒把話說完,但那眼神里的警告,比任何狠話都來得有分量。
牛大力哪還聽不出這是天大的好事,他把胸脯拍得‘砰砰’響,連連點頭,激動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蹦起來:“您放心!謝大夫您一百個放心!我要是起了半點壞心眼,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我……”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眼淚不爭氣地涌了出來,這一次,卻是喜悅的淚水。
“行了。”謝冬梅不耐煩地擺擺手,“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
“哎!好!好!”牛大力如蒙大赦,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不過是一個破碗,幾個饅頭,還有一件打著補丁的破舊布包。
他珍而重之地把布包收拾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將瘦小的狗蛋連同身上的薄被,輕柔地抱在了懷里,生怕一點顛簸弄醒了他。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深夜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牛大力抱著兒子,緊緊跟在謝冬梅身后,看著她有些單薄的背影,心里像是點燃了一盞明燈,把所有的陰霾和絕望都照得一干二凈。
醫館的門虛掩著,里面還透出微弱的燈光。
謝冬梅推開門,對著里屋喊了一聲:“明禮,出來一下。”
很快,鄭明禮揉著眼睛從里屋走了出來,看到他媽身后還跟著個抱著孩子的壯漢,不由得一愣:“媽,您可真神了,我正急著找不到狗蛋呢!”
“他叫牛大力。”謝冬梅言簡意賅地介紹道,“以后他就在咱們醫館干活了。你先帶他去后院空著的員工房收拾一下,再從廚房給他弄點熱乎的吃食,孩子也得喂點米湯。”
鄭明禮雖然一頭霧水,但見他媽發了話,便老實地點了點頭:“哦,好。”
謝冬梅又轉向牛大力,吩咐道:“你跟著他就行,有什么不懂的就問他。明天一早,準時開工。”
牛大力抱著孩子,對著謝冬梅就要往下跪,被她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他只能一個勁地鞠躬,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謝謝謝大夫!謝謝謝大夫!”
謝冬梅沒再理他,交代完事情,轉身便走出了醫館,身影很快融入了濃稠的夜色里。
夜風吹在身上,帶走了白日里積攢的最后一絲暑氣。
她攏了攏衣襟,邁開步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巷子深處,自家那扇熟悉的門后頭,透出暖黃色的燈光,像一盞永遠為她點亮的燈塔。
推開院門的瞬間,一股濃郁的醬肉香氣混著飯菜的熱氣撲面而來,瞬間就勾起了她空了一天的腸胃。
“回來了?”
廚房里傳來鄭愛國憨厚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