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蕓回過神時,他們已經朝南院走去,她愣愣地看著他們,沒有阻攔。
猶豫片刻后,她走向北院。
如果虞和翊在的話,見到沈夫人一定會大吃一驚。
第一日見面時,她穿金戴銀,俗不可耐。
而現在她身上的金銀珠寶盡數被下人奪走,原本珠圓玉潤的臉,如今即使在臉上打下重重的胭脂,也無法掩蓋她憔悴的面容。
“阿娘。
”沈蕓輕聲道,“他們的確沒有理由殺爹。
”“sharen要什么理由?說不定是老爺日日說他們招搖撞騙,他們惱火了,就對老爺起了殺心!”“那弟弟呢,娘不把弟弟接來北院嗎?”“你弟弟就是個瘋子!”沈煦死后,沈夫人再沒關心過患了瘋病的沈煦,好像他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而是她用來博地位的工具。
她一口咬定是他們殺了沈御,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沈蕓嘆了口氣,目光落向窗外。
他們……把沈煦帶走也挺好的,整個沈府除了她會偷偷溜去南院給他送點吃食,再也沒有人踏足南院。
沈夫人知道后,甚至懂了怒,禁止她再去南院。
南院的燈還亮著,薰衣草被人肆意踩踏,整個院子凌亂不堪。
沈煦坐在屋外的臺階上,嘴角淌著口水,眼神癡傻。
虞和翊神色復雜,忍不住問道:“你說他這病能治好嗎?”見萬俟肆搖頭,她話鋒一轉。
“對沈夫人而言,沈御死了,沈煦便沒有利用價值了,更何況還是個神智不清的瘋子。
他在沈府估計活不下去了,不如帶去永安寺,讓抱秋照看他吧?”她掏出一張全新的帕子,輕輕擦拭掉他嘴角的口水。
沒人有異議。
對沈府而言,沈煦就是個累贅,見他們帶走沈煦,沒人有怨言。
倒是沈夫人接了盆冷水,潑向他們的后背,嘴里絮叨著:“sharen犯!”這盆水最終沒落在他們身上,而是被沈蕓默不作聲擋下。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她明白了沈府的處境和母親的心思。
與弟弟漸行漸遠后,她流下淚水。
沈煦身上臟兮兮的,以至于虞和翊跟萬俟肆都不愿意抱他。
于是這項任務被交給了彌修。
“沈煦,那日在后花園里,你都看到了什么?”虞和翊溫和地開口。
“劍……段……”沈煦吞吞吐吐道,“有人……”萬俟肆:“他在說什么狗屁?”“會不會是魔族和沈御拿劍傷人,被他撞見了?”“他這副傻樣,也指望不上提供什么線索,先送去永安寺吧,別忘了我們還有件事要查。
”她別開臉,踹了腳地上的石子。
一連好幾天,三人跑遍了延東所有的廟會,都沒有人見過他們形容的泥娃娃。
徐氏總不會是跑到延東外的廟會了吧?彌修氣餒地坐在地上,雙手搭在膝上:“泥娃娃又不能是憑空出現的,可問誰都說沒見過,我們要去哪找啊?”萬俟肆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調查陷入僵局,三人都沒有想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