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秩面色慘白,只因林笑卻的手指鉆入了他的傷口里。
白狐睜開了眼。
“疼嗎?”
百里秩唇瓣顫著,那手指在傷口里攪弄風(fēng)云。
百里秩道:“肉體凡胎,自然脫不開傷痛。”
林笑卻撓癢癢的手停了下來。他垂手于眼前,血滴滴如淚。
“你是人間的大王,遣一封書信于劍宗不會(huì)太難。”林笑卻道,“我無心報(bào)復(fù),你也留不得我。叫劍宗來接我回去。”
百里秩道:“妄想。”
他笑:“寡人就是要藏著你,藏著掖著,不叫人擄走。”
“你不是妖嗎,妖食人心,別浪費(fèi)寡人的血。”百里秩攥住林笑卻沾血的手指,送入林笑卻口中。
“好幾日沒進(jìn)食了,別跟孤客氣。”
鮮血入口,林笑卻竟不厭惡。或是在趙棄惡那里學(xué)會(huì)了貪吃,連人血也不顧忌了。
這血液不如趙棄惡色魂入骨,只是身體的饑餓還是叫他舔舐得干干凈凈。
等沒了血,林笑卻才發(fā)覺自己做了什么。
眉蹙著,干嘔卻嘔不出來。
百里秩抱住他:“怕什么,你要吃什么寡人都能奉上。”
“我不拘著你,你做野獸也好做人也罷,寡人不在意。”百里秩心情甚好地捧住林笑卻臉頰,“我的白狐真可愛,別怕,寡人不罰你。”
林笑卻一把推開了百里秩,從棺材里翻出來。
宮殿里擺著些吃食,林笑卻葷素不忌往口里塞。人在饑餓瀕死時(shí)倫理道德像衣衫一樣滑下去,赤裸裸茹毛飲血,林笑卻不愿考驗(yàn)自己的道德水平有多高,他只知道餓了就吃,渴了就喝,該填飽就填飽。
惱怒的百里秩從棺材里出來見此情景,反倒平息了。
他走上去叫下人備些好克化的餐食送上來,隨后上前摟住林笑卻:“別吃了,不能暴飲暴食。”
“等一會(huì)兒,”他擼貓似的安撫林笑卻,“慢慢來,寡人再也不要餓著你。”
他蹭了蹭林笑卻的頭:“我喜歡你,寡人喜歡你,白狐,寡人要你陪著寡人。”
“就像過去的那些個(gè)夜晚。”百里秩心情怡然。
林笑卻卻聽吐了。
真吐了。
百里秩怡然的心情蒙上陰影。
下人們收拾一番后,洗漱過后的林笑卻再?zèng)]了折騰的力氣。
百里秩的傷口撕裂,也倒在病榻上懨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