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幼瑾好長時間都沒這么仔細地觀察過自己的臉、鎖骨和手臂和單薄的背。她審視自己內心的時間,多于審視自己的身體。后來她發現,一個人動不動研究自己的內心,和時時刻刻照鏡子一樣,都是過于自戀的表示。她不喜歡太自戀的人。
她在于戡的好奇心中重新萌發了對自己身體的興趣,這被發現的身體在炙熱的撫觸下逐漸蘇醒,慢慢化了凍,由冰換成了流動的水。譚幼瑾聽見了這水流的聲音,這感覺過于陌生,她的理智此時竟完全做不了身體的主。她的整個身體都在找他的手,渴望貼得更緊一些。
好在門鈴聲稍稍復活了她的理智。她之前準備做三明治,在平臺上買了些食材,現在送到了。
譚幼瑾不確定現在的自己能見人,她請外賣員把食材直接放在門外。
譚幼瑾對門外外賣員說話的時候聲音盡可能沒有起伏,話一落地,她就聽見于戡在她耳邊說:“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你熱情起來比誰都熱情。”
譚幼瑾沒承認也沒否認,她說她要出去拿食材做晚飯。
“我給你做。”
于戡在廚房做譚幼瑾要吃的那種三明治,譚幼瑾坐在客廳,周主任剛才因為她手機關機沒有打通她的電話,此時又打了來。
周主任仿佛是誤會了什么,為了安慰譚幼瑾,對她說她和于戡沒在一起非常的正確。周主任聽別人說,于戡他爸要再婚了,和一個比他小不少的女孩子,這女孩兒的爸媽勸不動女兒,都要愁死了。周主任的語氣絲毫不掩飾對于戡父親的鄙薄,恨不得要把此人拉出去斬首示眾,“以前從年長女人那里騙錢,現在一把年紀,用騙來的錢把自己包裝一下,轉身一變成了成功人士,又去誆年輕女孩子,好不要臉。”
譚幼瑾聽了,并不覺得驚訝,這樣的例子她見了許多。例內很平常,例外才奇怪。她倒不覺得于戡的父親一定是個騙子,此一時彼一時,以前缺錢缺資源,偏愛有錢有資源的女人,現在衰老了,急需青春來滋養,便轉又喜歡年輕女人。一切愛,不過以他自己的需要為轉移。
她的嘴唇上還殘留著于戡的氣息,很平靜地轉移了話題。
周主任也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停留。今天周主任又尋覓到了一個新的女婿人選——是譚幼瑾二姨介紹的,細一打聽發現是譚幼瑾的小學同學。
“你猜你二姨給你介紹的誰?”
譚幼瑾的聲調很冷:“猜不到。”
“你小學班上的班長,你以前不是很喜歡他,還用零花錢買了一個小火車給他當六一節禮物?真沒想到這么巧。現在還單身,”
她甚至忘記了這班長的名字,但記得小火車的事情。她之所以送班長小火車,是因為分組的時候班長是唯一提出愿意把她納入團隊的人,她后來才知道,班長之所以偶爾提出把她納入團隊,是因為她母親主動找班長幫助她。
她童年時代的經歷告訴她,對于完全意義的弱者,即使是善良的人,也只會播撒些同情,而不會產生愛。即使她對于弱勢群體有著無限的同情,愿意在不損害自己的情況下盡己所能提供些幫助,但她不允許自己作為一個弱者存在。
譚幼瑾隨便找理由掛斷了電話,她在抽屜里摸出一盒煙,里面還有幾顆。女士香煙,薄荷味的。她拿了一顆,點燃,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廚房里的于戡。
等于戡做好了三明治,譚幼瑾卻沒去吃,她窩在沙發前的毯子上,散著頭發,又點燃了另一只煙,吸了起來。于戡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奪過她手里的煙,吸了一口。那煙已被譚幼瑾吸掉了半截。
譚幼瑾提醒他:“你抽的是女士香煙。”
“剛才你和你母親通話了?”
譚幼瑾嗯了一聲。
“你怎么和她說我和你的關系?”
譚幼瑾又拿回了自己的香煙,“這是咱們兩個人的事,用不著向
◎有點兒關系◎
譚幼瑾對于戡的手指和嘴太過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