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縣醫院的神經外科,前身是“金云腦科”醫院,有二十多年歷史。
只不過“金云腦科”因經營不善,被并入了新安縣醫院。
從那以后,新安縣醫院的神經外科就漸漸有了名氣,短短七年功夫,一躍成為了云陽市數一數二的科室。
不過即便這樣,像李寶河這般復雜且重的病例,還是非常罕見的,而張文斌作為神經外科的大主任,對于李寶河的手術,也非常不看好。
…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醫生辦公室。
7點30分,神經外科的醫生和護士們就紛紛圍坐在會議桌旁,氣氛嚴肅。
護士首先起身,把夜班患者的病情變化和護理情況說了一遍。
接著是值班醫生匯報。
醫護交班完畢,按照慣例,就要簡單討論一下在院的疑難病例。
李劍金副主任率先站了出來,他使了個眼色,示意手下把病例資料分發給在座的幾位神外專家,然后說道:“張主任,我這里有一個特殊病人,還要跟您請示一下。”
張文斌主任接過a4紙打印的病歷資料,眉頭微蹙:“你說。”
李劍金道:“還是您收的那個61床李寶河。我們昨天請了會診,腫瘤科沈默醫生跟患者說可以考慮手術。患者和家屬一聽,回來之后,就情緒特別激動,強烈要求手術。”
“另外,昨晚李寶河的妻子也找了我好幾次,說您也答應過可以手術。反復問我……”
“我沒答應!”
張主任眉頭一挑,立刻打斷了李劍金的話,表情也變得嚴肅。
張文斌又道:“這個病人我收進來的時候,就跟他們講得很清楚了,先做檢查,再根據檢查結果制定治療方案,手術是最后的選擇。”
“你也知道,他患的是膠質母細胞瘤,之前還做過放化療,這次復發,勢必會導致顱內正常的解剖結構異常,手術難度非常之大!”
“而且!”
張文斌的眉頭擰成了一團,有些不悅地看著會診記錄單上的意見和簽字,問道:“腫瘤科沈默?他是誰?他憑什么就說可以手術?他懂什么?他連手術室的門口開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吧?簡直胡鬧!”
李劍金面色一滯,他停頓了片刻后,試探著問道:“主任,那您覺得這個病人,后續應該……”
“反正手術絕不能做!”張文斌搖了搖頭,態度非常堅決。
李劍金嘆了口氣,猶豫著說:“主任,我明白手術風險大,可這個病人現在情況很差,放化療我們這邊又做不了,如果不手術,病情只會越來越糟,到時候更難處理了。”
“再難處理也不能盲目手術!”張文斌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了。
他從來都沒答應過手術,更不想手術,如今卻因為其他醫生溝通的問題,給了病人可以手術的錯覺,讓他有點惱火。
“可是病人和家屬強烈要求我們或許可以試試,死馬當活馬醫”李劍金尤有不甘,仍在說著。
“胡鬧!”
張文斌忽然把手中資料拍到桌子上,怒目瞪著李劍金:“老李,患者是人!而不是馬!手術更不是兒戲,我們不能拿患者的生命去冒險,更不能為了萬一就去拼命!”
“而且這個病人的經濟條件極差,就算是做個簡單的去骨瓣手術,光顱骨修補就得一萬,后續的治療費更是天文數字,他根本拿不出來!”
“術后他如果進了icu,一天一萬塊的治療費!這錢是你來出?還是他那兩個還在上學的孩子出!?”
張文斌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李劍金,繼續一臉嚴肅地說:“如果不給李寶河做手術,他可能還能活兩個月。但一旦做了手術,他很可能就是橫著走出我們神經外科!老李,咱們不能光想著治病,還得考慮實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