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榆心思急轉,環在他腰間的手輕輕拍了拍,如同安撫一只煩躁的猛獸,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陛下,先不想這些煩心事了,傷神傷身。”
她頓了頓,聲音放得更柔,“不如,讓向榆再幫您把把脈?看看是否需要調整一下安神湯的方子?”
“把脈”二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霎時在蕭徹心底激起漣漪。
他猛地從向榆頸窩處抬起頭。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方才的疲憊和煩躁瞬間被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情緒取代。
他緊緊盯著向榆清澈的眼眸,仿佛想穿透這層清澈,看到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榆兒,”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而緊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一字一頓地問道,“若是朕的瘋癥真的徹底好了……”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銳利如鷹隼,牢牢鎖住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就想要出宮了?”
向榆一怔。
她想起,之前以治愈瘋癥為條件換取自由的約定。
環抱著他的手下意識地松了些許。
避開了他過于銳利的審視,她的聲音有些發干,“陛下多慮了。眼下,自然是先將陛下的龍體調養好最為緊要。其他的,向榆不敢多想。”
“不敢多想?”蕭徹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如同數九寒冰。
向榆避而不答的態度,像一根引信,霎時點燃了他心底壓抑的占有欲。
她果然還是想走。
一旦他痊愈,她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他抬起手,扣住了向榆小巧的下巴。
迫使她不得不仰起頭,直面他那雙此刻翻涌著風暴的眸子。
“看著朕。”
蕭徹的聲音如同淬了寒冰,“你還想走?是不是?”
她被逼得泛起水光的眸子,沒有躲閃,反而直直地迎上他駭人的視線。
只是,那眼神里強裝的平靜迅速褪去。
適當的屈服,也是為了更好的偽裝。
她沒有試圖掙脫他鉗制下巴的手,反而將原本環抱在他腰間的手臂松開,輕輕地重新放回了他的胸前。
微涼的指尖隔著玄色龍袍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因怒意而急促狂跳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