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喘了一口長氣,背弓的肩臂抽痛,他卻把背又壓直了:“末將亦可改變角度,從高空斜切,試探其偏折層極限。”
霍去病與李廣相視一眼,一個年輕銳利,一個老成干練,話語合在一起,竟意外地合拍:“若要拖延,以游擊出入,以弓為矛,拉扯她的節奏,或可爭一線。”
岳飛沒有再重復撤離的提議,他看得很清楚,軍師不走,這樓就不會撤。他把斷槍橫了一橫,像在橫一條線:“末將愿為軍師護陣,死而無悔。”
文天祥擦掉嘴角血,立在隊尾,聲音不高,字字清晰:“軍心不可亂。若軍師要出,我等為軍師擋箭,斷后不退。”
諸葛亮沒有立刻答,他的目光在每個人的眼里轉了一圈,像是把每一份情緒都看清,放在恰當的抽屜里。
他收扇,輕輕落在案上,一聲細響,像敲在心骨上。
他不否認危險,也不回避風險,只把計劃拆成步驟,讓每個人各就其位。
“云長。”他抬眼點名,“你率內衛三隊,守住二號通道口,任何非授權目標入侵,先控制,后甄別,不許誤傷。”
關羽拳頭一握,短促應聲:“謹遵軍令。”
“子龍、岳鵬舉。”諸葛亮轉而看向兩人,“你們兩人各帶一隊,埋伏在三號陣列右側與后側,聽陣列標記變化出擊。無需強攻,只擾,逼其轉向。”
趙云抱拳:“末將遵令。”
岳飛沉聲:“謹遵軍令。”
“老黃、李廣。”諸葛亮目光落在兩位老將,“你等改用穿透箭與震爆箭,拉長射程,瞄準她的立足點與轉折點,箭不求傷,只求亂。”
黃忠深吸氣,眼里有光:“明白。”
李廣拱手:“得令。”
“霍去病。”諸葛亮點名很快,安排也很細,“你去輔助完顏閣下,盯死陣列負載,實時調整,不許有半點浪費。”
霍去病應得干脆:“是!”
“文丞相。”諸葛亮最后看向文天祥,“你統籌內線,控制節奏與消息,外聯保持沉默,穩定軍心,若內環破,先撤非戰斗人員。”
文天祥應聲,眼神一沉:“領命。”
完顏青鳥一直沒插話,她做的事比話多。她把手放在主控臺,清清楚楚重復了一遍諸葛亮的安排,用的是最簡練的術語
把每一個步驟映射到陣列與通道,確保每一個人都知道下一步在哪里、下一秒要做什么。
說完,她才偏頭,側向諸葛亮,語氣冷靜,眼底卻藏了一點別人看不懂的柔,她只對他如此:“方案可行,但時間窗口只有三到五分鐘。”
“超過這個時間,對方的自適應調整會讓陣列收益迅速下降。”
諸葛亮點頭:“夠了。”
他說的“夠了”,不是大話,是掂量過的重量。
他的性子一向如此,冷靜、自律、強控制欲,不輕易把局面交給偶然。
他把人推到位,把陣列開到峰,把對手拉到他要她走的路上,再擇一處最合適的點,讓戰局慢一線,再慢一線,只要慢到陳天放能跨進這一層天幕,就夠。
外頭的腳步由遠及近,內環墻面上的指示燈從綠轉黃,又轉紅。有人下意識握緊兵刃,有人咬緊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