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禾每日亦要去鋪子里查賬對貨,思來想去,都有些危險。
回到房內,院子里沒有了從前隨枝與清霜嘰嘰喳喳的聲音,林慕禾還有些不適應,撫了撫手邊的大將軍,輕聲嘆:“這下好了,沒人招惹你了,你也能清凈了。”
大將軍不明所以,在她手底下蹭了兩下,疑惑地喵了兩聲。
清霜在的時候,總喜歡時不時來挑逗它兩下,惹得大將軍尾巴不耐煩地來回抽打,惹毛了跳起來撓她,也能被清霜輕而易舉地逃開。
喵了兩聲后,它似乎也察覺了院子里少了什么人,走出去看了一圈,只可惜一無所獲,沒能看見它預料的那個人,卻把顧云籬帶了回來。
“去辦憑由去了?”
已見夜色,林慕禾正想起身過去摟住她,卻不想大將軍見縫插針,肥碩卻靈活的身子一個躍起,飛撲到林慕禾懷中,鳩占鵲巢。
顧云籬張開手臂的動作這么一頓,頗為無語地看著這只肥貓掛在林慕禾身上,親昵地蹭著她。
“噫,今天怎么想著來找我了?”林慕禾的心思也從后面的人身上轉移,受寵若驚地摟住這只肥貓,順手給它捋了捋毛。
這么一只抱著,屬實有些沉,可惜這只貓并沒有繼承它主人的眼力見,顧云籬不咸不淡地看了它一眼,緩步上前。
對于這個身上一股藥味兒的人,大抵是有些同類相斥的感受在其中,大將軍只表示過很短暫的好感,平日里對顧云籬的態度也變成了愛答不理,可以說,它對這府里除了林慕禾以外的人,都是這個態度。
“去哪鬼混過了,”瞥了一眼地上幾個不輕不重的腳印子,顧云籬順理成章地將它從林慕禾身上扒拉了下來,揣起它的腳看了眼,對林慕禾解釋起來,“瞧它的爪子,臟成這樣,你衣裳也臟了。”
“你手臂還有傷,當心它踢到了。”
始作俑者不滿,一個鯉魚打挺,撲騰一聲從顧云籬手里掙脫,邁著擲地有聲啪嗒啪嗒地步伐就離開了屋子。
顧云籬的心思,林慕禾也樂得裝作看不出來,低頭笑了笑,看了眼確實被踩花的裙擺前襟,道:“今天剛換上的,早知道方才不抱大將軍,抱抱云籬了。”
后者一赧,吭哧了一聲,生硬地扯開話題:“脫下來洗洗罷,找個時間,再把大將軍摁進屋里好好洗一遍。”
語罷,她便折過身去關上了門。
地龍燒著的熱氣不再流失,屋子里比方才還要熱乎幾分,林慕禾取了衣裳在屏風后換,顧云籬方才說起正事:“剛剛去找趙令主給清霜辦憑由,另又買下一道敕令,自明日后,你出行皆有兩個敕廣司女衛同你一道出行。”
屏風后窸窣換衣聲快了幾分,片刻后,林慕禾探出腦袋來:“瓦子里人這么多,他應當不會……”
“誰也無法保證。”顧云籬嚴肅起來,“待師父交待的事情事發后,他陷入危局,更不知會發生什么。”
她打斷了自己說話,語氣忽然有些急促。
林慕禾微妙地感受到了什么,睜了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