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娘很快就把林晏之的事兒拋到腦后,她才沒閑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功夫。
既然人家給了藥,還不問用處,那就是幫到了她的忙,盡管這個人是個財迷。
不過謹慎起見,她走的時候還是朝那位煎藥的藥童打聽了一下這為林太醫的來路。
對方名聲不顯的,居然是上頭某位太醫令的徒弟,那這藥不至于弄虛作假。
謝三娘得了準信,緊趕慢趕地往往儲秀宮里趕,本來想再走側門回去,結果聽說瑾修儀今兒還真跑去那邊閑逛了,也不知道小李子是不是也跟著去堵門口。
有這種情況,她自然不會多事往那里湊,腳底打了轉,從后門走了。
后門就是后院,原來小花園的地方,當初在園子里打探消息的人,這會兒也都不死心的在緊閉的門口沒走。
前門和側門不敢闖,后門還是可以想辦法買通的,萬一就得到有用的消息,回去能得到主子的重賞呢。
謝三娘懷揣著兩顆丸子走到大門口,無數的眼神都落在她的背上,見她拿了牌子,旁光往邊上一掃,仿佛人人臉上都帶了討好的笑容,要是她晚進門一步,都怕被這些人拆吃入腹。
這時候她才感慨,幸好那不靠譜的給她的是丸子而非什么煎好的湯藥,不然她非得解釋個半個時辰才能掰扯清楚。
歐陽正思等在屋里,這會兒她一點眼淚也沒有留,她開始有些后怕,思緒清晰只是剛剛一瞬間的事兒,安靜了這么一會兒,她的腦子又成了漿糊。
凌清禾為什么又睡了,三良什么時候回來,眼下沒人和她說說話,她自己都要悶成葫蘆。
秀女們住的屋子不算太遠,隔壁開門關門的動靜她聽得清清楚楚,她又希望自己這扇門能打開,又希望最好是不要打開。
這樣矛盾的心思,她開始氣惱自己的耳朵這個時候為什么這么靈?閑的時候就容易多想,她雖然嬌蠻了些,但也不是不明事理。
歐陽正思覺得自己愧對凌清禾,眼下對方難受的哼唧,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照顧人家?可是她哪里會照顧人,還是得三良回來,三良就一個小丫頭,到底能不能取到藥?轉念一想,三良說她現在是一個扭了腳的病人,病人下不來床照顧不了人也是應該的吧。
歐陽正思的思緒飄得天花亂墜,拿著藥的謝三娘才沒那么多閑心思,她忙的腳不沾地。
喝藥丸需要水,冷水不行,得要溫水。
她先是跑到了儲秀宮的小廚房,這里空無一人,全都出去干活了。
鍋里頭放的都是給她們宮女吃的稀粥,只有一個小的鐵鍋是空的。
鐵鍋面上黏糊糊的,一看就是很久沒有洗過,謝三娘只好把藥丸先放到一邊,拿著鐵鍋蹲在井邊上洗干凈。
好在雖然鍋臟,但清潔的老絲瓜瓤倒是干干凈凈,省了一番功夫。
鍋洗干凈了,灌好水,可這土灶要怎么燃起來呢?謝三娘在家里看過父母點火,無非是用的火石或者火折子,可現在她手里什么也沒有,就連柴火也只有里頭放的那幾根。
她頭都大了,本想著這件事就不驚動任何人悄悄做,沒曾想自己的能力壓根沒到那個地步。
點火不成,就只能借火。
她偷偷跑回西苑,先在自己的屋里找有沒有沒滅的蠟燭,自然是沒有。
又去隔壁屋子翻了個遍,總算找到半截要滅不滅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