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慕舟,連同他的茶具,桌椅板凳,只留下了御膳房的點心。
池宴清盤膝坐下,拿點心充饑:“真會見縫插針,什么時候來的?”
靜初指了指一旁飯菜:“踩著飯點進來的。”
“八成他爹派來的。”
“那你是要妥協了嗎?”
“我這叫借坡下驢,我主動妥協,皇上一高興,為了哄著我賣命,明兒就不會護著楚國舅,肯定要給你一個說道。”
“可是,此舉會得罪朝堂上下很多人。”靜初心有虧欠。
池宴清滿不在乎道:“我在你心里就這么蠢笨么?此事,非但不會得罪人,我還要借此多賣點人情,然后借機砍掉楚國舅伸進錦衣衛的手。”
靜初見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想必是已經有了主意。
心底里,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在詔獄的這一夜,很是難熬。
靜初這幾年心事重,一直都淺眠。如今換了陌生的地方,夜里翻來覆去的,更是睡不安穩。
,似乎池宴清與楚國舅之間針鋒相對的風起云涌,不過是一場看臺之上的鬧劇。
他作為看客,壓根就沒有往心里去。
白靜初依舊是低垂著頭,上前跪倒在地。
皇帝手中筆走游龍,并未停頓,只是赦免平身,然后微微側臉,瞄了一眼楚國舅。
楚國舅輕咳一聲,十分不情愿地開口:
“是本官御下不嚴,府上管事昨日自作主張,竟然尋了三個潑皮無賴,想要教訓靜初姑娘。給你造成了驚嚇。
這一切都是本官的責任,本官愿意承擔一切責任,并自罰俸銀五千兩,作為慰藉,還請靜初姑娘原諒。”
皇帝淡淡地出聲問:“靜初姑娘意下如何?”
靜初知道,這已經是池宴清盡全力給自己爭取來的。
楚府管事自己包攬了所有的罪責,他即便是招認了,楚國舅殺人放火的事兒做多了,皇上若是真能較真,他早就死了八百回。
靜初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
“既然是下人自作主張,只要國舅大人保證日后管束好下人,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靜初自然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