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哪里?”他大聲問。
“想去哪兒去哪兒,”孟小侯爺笑笑,用斗篷將他裹住,道,“老子不當這個破小侯爺了,家中自有好幾位兄弟承襲,我便同你一起,浪跡天涯可好?”
年宜自打進了攝政王府,連京城都沒出過,平日便在府里呆著,一聽什么“浪跡天涯”的,既興奮又害怕。
他緊緊抓住孟小侯爺,“你去哪兒,我便跟著你去哪兒!”
孟小侯爺大聲笑笑,道:“好,以后管他什么東西,這個當皇帝那個當王爺?shù)?,都跟咱們沒關系,咱們只管快活便是!”
身后傳來一陣馬蹄的疾馳聲,接著是“嗖”的一聲,一柄羽箭破空而來,落在了馬的正前面。
馬受到驚嚇,猛地后仰一下,年宜驚恐地閉上眼睛,抱緊了孟小侯爺。
孟小侯爺穩(wěn)住馬,回身望去,年牧歸帶著人已經(jīng)到了眼前。
“孟侯!”年牧歸朝他招招手,道,“留步!”
孟小侯爺調(diào)轉(zhuǎn)馬頭,看著年牧歸來的方向,一手抓緊長刀,一手護住懷里的年宜。
年牧歸來到跟前,拽住韁繩,看了一眼孟小侯爺懷里。
年宜露出臉來,怯怯地叫了聲“表哥”。
年牧歸身后幾名侍衛(wèi)趕上來,將孟小侯爺團團圍住。
“孟侯,”年牧歸將手里的箭收到肩上,道,“擄走我府中少爺,是什么緣故?”
“王爺,”孟小侯爺把長刀橫到身前,道,“孟府騎兵已如數(shù)上交朝廷,我也求圣上收去了我的爵位和官職,孟庭窗從此只是一介平凡武夫,礙不著您什么事?!?/p>
孟小侯爺家世不凡,這人又年少成名,在京城呆得好好的,竟要為了另一個男子放下所有,年牧歸想想,突然笑了。
大概是裕王爺要有動作了。
這人一根筋,對于朝堂上的權謀爭斗向來看不過眼,也沒那個腦子去想,這會兒,怕是裕王爺已經(jīng)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這人夾在中間,脾氣一上來,便索性什么都不要了。
他看了一眼孟小侯爺懷里的年宜,這幾日以來,臉上消瘦了很多,竟然能看出幾分剛來府里時的樣子。
那樣怯生生的,卻有幾分堅毅在臉上。
這個表弟也算是嬌養(yǎng)起來的,沒吃過苦,這會兒愿意跟著孟小侯爺逃出來,想來也是做出了選擇。
年牧歸笑笑,道:“阿奴,你可想好了?此去艱難,風餐露宿,你可愿意?”
年宜擦擦臉上的眼淚,點點頭,“表哥,我想好了,我愿意。”
“好,”年牧歸道,“若你愿意,便是誰勸也沒用,年家人都是這樣,一條道走到黑。”
“不過,前方是黑是白,還是要走了才知道。”
他揮揮手,吩咐旁邊的侍衛(wèi):“叫孟侯走吧?!?/p>
眾侍衛(wèi)收起兵器,打馬回到了年牧歸身后。
孟小侯爺一陣詫異,在馬上躬身抱拳,道:“多謝王爺!”
說罷,掉轉(zhuǎn)馬頭,帶著年宜朝前方駛?cè)ァ?/p>
年牧歸嘆口氣,喊道:“孟侯,好好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