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可欣臉一紅,瞪了一下眼睛,馬上整理好自己的小衫,說:“怎么,這就要走嗎?江南,既然這樣,如果真的出事,我會給你作證的。
但你必須要讓煤礦的人給你留下證據(jù),說明這些東西你沒留給自己。現(xiàn)在的確是礦上最困難的時候,每一筆錢都能救人于水火之中。既然你如此膽大,我也不能隔岸觀火,把這些事當笑話看。
你收了谷東根的這筆錢和這棟別墅小樓,我保證不上報。但你也必須保證,這筆錢和這房子,絕對不能留在自己手里。”
林江南說:“藍書記,如果我想留在自己手里,又何必到這里跟你匯報這些呢?”
藍可欣問:“這些東西目前在什么地方?”
林江南說:“裝錢的箱子在我車上。喏,這是那棟別墅的鑰匙。谷東根說,這是全錦江最好的江景房,面朝碧波蕩漾的松花江,遠處就是一片丘陵地帶,真正的山水相伴。”
藍可欣點點頭,說:“那好吧,這件事你立刻就去做。時間拖得長了,對你自己會很不利。”
看到藍可欣開始支持自己、理解自己,林江南又坐了下來。
今天晚上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那些煤礦工人,在他的調(diào)動下,說好聽點是讓這些人‘強捐’財物,說不好聽的,又帶幾分打家劫舍的味道。
這事自然不能跟周繼領(lǐng)、彭懷杰、馬明友他們說。但要不要把詳情告訴藍可欣,如果能得到藍可欣的支持,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這事辦起來風險不小,藍可欣既是鎮(zhèn)委副書記,又兼著紀委書記,有她在,真遇到麻煩也能多一層底氣。
林江南心里盤算著,嘴上卻沒直接說透,只是望著藍可欣,眼神里帶著幾分懇切。
藍可欣見他話里有話,便說:“林鎮(zhèn)長,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林江南看著她,認真地說:“藍書記,我們以前沒什么來往,但通過今天這些事,我覺得在鎮(zhèn)里,你是個好領(lǐng)導(dǎo),所以有些事,我愿意跟你說實話。”
藍可欣追問:“林鎮(zhèn)長,你到底還想說什么?”
林江南略一思忖,開口說:“蘭書記,據(jù)煤礦的張家兄弟反映,煤礦的董事長谷東根、總經(jīng)理李景修,以及財務(wù)科長郝敏麗,從煤礦弄出大量的錢款。也就是說,很可能在他們家里藏匿著大量的現(xiàn)金。”
藍可欣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林江南說:“這只是猜測。就算他說的是對的,你們還想干什么?”
林江南說:“他們這些錢是從哪來的,大家誰都知道。現(xiàn)在煤礦已經(jīng)成了這個樣子,縣里不管,鎮(zhèn)里沒有能力管,你讓礦山這些人怎么辦?
是,現(xiàn)在開始恢復(fù)生產(chǎn),但是要想恢復(fù)生產(chǎn)、采出煤來,還得需要有個過程。可這些人的家里,那些錢可是現(xiàn)成的,就一垛一垛的擺在那里,那可是讓人眼睛發(fā)紅啊。”
藍可欣鄭重地說:“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可是證據(jù)呢?要想讓紀委監(jiān)委部門對這些人徹查,也得需要一個理由。就算把這些人抓起來,他們貪污了大量的錢財,那也是要收回國家所有,已經(jīng)跟煤礦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林江南微微一笑說:“如果要讓這些人把錢捐出來呢?對,你沒有聽錯,是主動捐出來。那又會是什么樣子呢?你是這方面的領(lǐng)導(dǎo),掌握著一些政策,我就想到你這里咨詢一下。”
藍可欣終于不再容忍林江南的胡說八道,她拍了一下桌子說:“林江南,你簡直是異想天開!就算他們有貪污大量錢財?shù)氖聦崳麄冊趺茨馨堰@些錢捐出來?他們又不傻。這些錢他們是哪來的?所以我發(fā)現(xiàn),你這么聰明的人,今天提出的這些問題,真是讓我哭笑不得。
“煤礦現(xiàn)在鬧成這個樣子,我這個紀委書記也不能坐視不管了。我一定要向上級反映,對這些煤礦的領(lǐng)導(dǎo),每個人都要認真調(diào)查。如果他們真的有貪污行為,那就按黨紀國法論處,絕不姑息!”
林江南說:“我的藍書記,你說得沒錯,這是你的職責。對這些貪污大量錢財?shù)钠髽I(yè)領(lǐng)導(dǎo),就是要對他們繩之以法。可是我又在想,也許我在胡說八道,煤礦現(xiàn)在成了這個樣子,保障這些礦工們的生活,你覺得這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嗎?”
藍可欣說:“是,那又怎么樣?這完全是兩碼事。”
林江南說:“如果細細分析,我認為這是一碼事。假設(shè)這些人貪污了煤礦的大量財物,這錢是哪來的?是煤礦工人創(chuàng)造的。這些錢又到了哪里?到了這些掌握著大權(quán)的企業(yè)領(lǐng)導(dǎo)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