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直接跑過去,一把反擰住平安的胳膊:“耳朵長驢毛啦!我們姑娘喊你呢!三少爺都不曾這般無禮的。”
“啊——疼疼疼!阿梨姐姐松松手,我這不是給三少爺辦事去嘛!”
虞扶音走過來:“他人呢?”
平安支支吾吾的,阿梨又加重了力道:“說!”
“啊!少爺他在街口跟人打起來了!”
“人怎么樣?受傷了嗎?”虞扶音緊張起來。
“少爺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平安緩了口氣,“少爺怕回家挨二老爺罵,躲在客棧,讓小的回家帶套衣裳,順便帶點藥。”
虞扶音松了口氣:“走吧,我跟你一塊兒去。”
城南,悅來客棧。
平安將虞扶音帶到了二樓一間客房外面:“就是這間了。”
虞扶音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虞持岳的聲音。
“……那北狄人的彎刀劈過來時,我就按您說的,往后一仰。嘿,他那力道全卸在了空處,我再順勢一推,他就不行了!”
“不錯,你反應也算機敏。”另一個沉穩的聲音應道。
虞扶音叩門三下,推門而入,只見弟弟坐在凳子上還手舞足蹈地比劃什么。
左邊顴骨青了一塊,嘴角掛著點血漬,衣服被刮開了四五處口子。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確實都是小傷。
他對面坐著位老者,須發皆白,精神抖擻,但那一雙眼睛,卻黑沉沉的,如同深潭。
虞扶音一愣,這老人家莫不是個盲人?
“阿姐?你,你怎么來了……”虞持岳一見她,立馬蔫了半截,“阿姐你先別罵我,我今天可是仗義相助,不是故意打架的!”
虞扶音先向老者福身:“小女子虞扶音,多謝老先生照拂舍弟。老先生可有受傷?”
老者點頭回禮:“虞姑娘客氣了,我沒事。令弟膽識過人,剛才若不是他,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遭殃。”
確認老者無恙,虞扶音這才轉向弟弟。
她從藥箱里拿出棉布和藥粉:“轉過來,上藥。”
棉布觸到傷口,虞持岳疼得齜牙咧嘴,小嘴卻嘚不嘚個不停:“阿姐,你知道嗎?那北狄人在長街縱馬,差點撞到這位老先生,我只不過是把老先生拽了回來,北狄人非說什么驚著了貴人,然后揮鞭子要打我!”
他憤憤不已,然后又顯擺開了:“一開始我打不過,老先生在旁邊指點了我幾下,我一試,就把那領頭的踹趴下了!姐,我厲害不!”
虞扶音沒搭理他,只是轉頭對著那老先生問道:“我們是城南虞家,家父乃鴻臚寺典客署丞虞仲書,敢問先生貴姓?”
老先生答道:“免貴,姓齊。”
“老先生也姓齊?”虞持岳忽然叫道,“我外祖家也是齊姓!在揚州呢!說不定是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