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如初秋那般明凈,
卻別有一番冷清之韻。
段清川在他手里吃過大虧,
用比仲秋還冷的寒意看著沈持。
沈持垂下眼看著杯中的清茶說道:“段世子想要分巖金礦也不是不行,在下有個條件——”是段清川熟悉的套路,
他咬著要說道:“沈大人請講。”
“段世子聽說了嗎?”沈持慢悠悠地說道:“朝廷選派的官吏已到鶴州府月余,
他們一上任遍開始著手農耕和教化兩件事情,大概很快要建官學了,
日后,
但凡在官學念過書的都能參加鶴州府的科舉考試,
成為秀才或是舉人,中了舉的等到大比之前還可以進京趕考,入朝為官……”他呷了口茶,熱氣熏得唇色明艷:“本官見鴨池城中不少的學子,
苦于沒有老師解惑,
讀書進益極慢,
本官想,不若讓他們來鶴州府念書,興許還能讀出一番名堂來。”
大理國中沒有科舉入仕這條路,
讀書人一般靠友人或家族的舉薦才能做官,但這就比較挑剔了,需要有家世,不像昭朝取士不問出身,只論文章,寒門也可以出頭。
如果大理段氏允許治下的學子來鶴州府的官學求學、科舉,那些苦于舉薦無門的士子,定會涌進來,到時候在我朝科舉求得功名,不信他們還會回去。最終多半能為我朝所用。
段清川看出他的意圖,憤然道:“沈大人這是要釜底抽薪,把我國中有抱負的學子全都撬走啊。”
沈持呵呵笑道:“段世子,本官很有誠意的,若貴國答應這一條件,本官拍板給貴國分巖金礦……”
“告辭。”段清川氣極了,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那些學子比金子珍貴多了,不換。臨走之前在心里罵沈持是天底下最難纏的人,還不好殺……
害得沈持打了一個又一個噴嚏,以為著涼了,猛灌幾大碗姜湯。
史玉展聽說段清川走了之后還挺遺憾的:“姐夫,你怎么不扣下他,讓他老子發兵來攻打鶴州城呢?”
沈持摸了下他的頭:“你小子太好戰了。”他難得說教一回:“打仗是叫人臣服,掠奪,不戰而屈人之兵同樣是從他們手里奪取我們想要的東西。”
只要對方不帶兵來挑戰,他是不會主動去打的。
史玉展撇撇嘴,不服氣。
沈持也不說服他,只淡淡一笑:“玩去吧,我也要歇息幾日。”
史玉皎已率部將全部移駐鶴州城,守軍大抵是要長期駐守的,選的是筑城營法——在開闊的,又離水源地較近的地方修筑營房,供將士和其家眷居住,這些營房以六邊形布局,把有品階的將領和中軍大帳圈在最中間,也就是說,最外幾圈的營房里頭住的是小卒子,再往里是百夫長,后是將軍,而主帥則住在最里面的營房里。
沈持沐浴更以后騎馬去營地找她。營地的外圍有好三層預警——就是里地立著幾名斥候,因是在城中,他們沒那么緊繃,看著沈持打馬而來,笑著同他打招呼:“沈大人來了。”
“嗯,”他摸出一把銅板來送到碰見的士卒手里:“閑了打酒喝。”"